訊,讓那個房間裏就隻有自己。
她在逃避江浔依的一切,不想聽到她的消息。
這樣,她就不會再疼了。
用身體的疼去麻痹心裏的痛,這是夏郁安在那段日子學會的辦法,她不睡覺,或是吃安眠藥,她吃了東西又吐,最後幹脆不吃。
她弄傷自己,治好又再傷。
惡性循環一般的,過着渾渾噩噩的日子。
夏郁安想過死亡,不止一次想過,她不貪生亦不怕死,但她的命不是她自己的。
夏郁安自嘲地想着,自己真的很可悲,連想死都要顧慮這麽多。
“安,醒醒,一切都過去了,這些已經過去了。
”紀婉的聲音傳來,讓夏郁安睜開了眼睛,淚水順着她的眼眶滑下來,被紀婉用紙巾擦拭掉。
她看了看一旁已經用過的幾張紙,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哭得這麽厲害。
“哭過之後有沒有舒服一些?那些事都過去了,不是嗎?”紀婉摸着夏郁安的臉,後者點點頭。
的确都過去了,雖然想到還是會疼,可哭完之後的确好受了一些。
最近這幾年,她總是讓自己忽略大學那段最疼的時間,連想都不敢去想。
那些傷腐爛在自己的心裏,成為根深蒂固的疼,可現在全部挖出來,似乎反而好了許多。
“紀婉,謝謝你。
”
“沒事,你是我的患者,我的朋友,這也是我應該做的。
那麽,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的情況之前分明穩定了,現在卻進一步惡化了,你知道嗎?”
“沒什麽,隻是她……她可能又有了新的戀情,另一個男人。
我應該習慣了,也早就知道,她還是會這樣的。
”夏郁安有氣無力地說着,看到她眼裏的絕望,紀婉皺起眉頭,認識了夏郁安之後她才明白,原來愛還會把一個人傷成這樣。
這些年夏郁安傷的不僅僅是心,抑郁已經嚴重影響她的身體。
雖然她自己沒發覺,可作為她的醫生,紀婉比誰都清楚。
“安,我覺得……”紀婉想說讓夏郁安放下江浔依,再找一個其他的人,哪怕是代替也好,就在這時,門鈴響起來,夏郁安不知道是誰會在這時候過來,她讓紀婉扶着她過去,卻沒想到來人會是江浔依。
紀婉從來沒見過江浔依,唯一的印象也隻是聽夏郁安提起過。
這回順着門口的顯示器看去,的确是一個長相出衆,氣質也很好的女人。
“要開門嗎?”紀婉問着夏郁安,此刻她的情況很不好,她知道江浔依也是醫生,怕是一眼就能看出夏郁安的不對勁。
“不開門她會懷疑,或許會打給我父母。
紀婉,你幫我勸走她行嗎?任何借口都可以。
”
夏郁安有些懇求地說着,紀婉猶豫了一會,還是點點頭。
她把夏郁安送回床上,脫了自己的外套,像是剛起床的樣子,打開了門擋在門口,沒讓江浔依進來。
“你好,請問你是?”紀婉裝作沒睡醒的樣子,看着江浔依。
“我是江浔依,我來找郁安,你是……”
“哦,你來找安?她太累了,剛剛睡着了。
”紀婉說得暧昧了一些,如果是明白人,或許應該懂
得話裏的意思。
“你是她什麽人?我并沒有聽她提起過你。
”江浔依皺眉,似乎并不想明白紀婉話裏的深意,見她想進來,紀婉有些無措,她可沒聽說江醫生是這麽固執的人啊。
就在這時候,穿着睡裙的夏郁安忽然過來,感到她抱着自己,把臉埋在自己肩膀上,整個人都窩在自己懷裏,紀婉尴尬了。
她這個心理醫生當得未免也太慘了些,不僅要當保姆還得當演員。
“阿婉,過來陪我睡。
”夏郁安輕聲說着,那糯糯的語氣和熱氣吹拂在脖子四周,激得紀婉身體一顫,差點腿軟。
她是喜歡男人的,對女人也從來沒什麽興趣。
可就算再筆直的人,怕是也耐不住夏郁安這麽一聲,她倒是越發敬佩江浔依的忍耐力了。
于是紀婉急忙關門,門還沒關嚴就摟着夏郁安朝床上走,其實倒不是她真的想摟,而是夏郁安那體力,從床上走過來就已經要倒了,這會不抱着她,她大概會直接摔倒。
“安,她剛剛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刀子一樣,她對我有敵意。
”把夏郁安送回到床上,紀婉輕聲說。
她很懂如何看穿一個人的內心,剛才江浔依看自己的眼神分明是在意夏郁安的,尤其是當夏郁安摟過來的時候,她在那個陌生的女人臉上看到了憤怒。
“不會的,她不會的。
”夏郁安并不相信紀婉口中的敵意,她比誰都清楚,如果自己有了戀人,江浔依隻會給予祝福。
那樣,自己就不會再纏着她了吧。
“安,相信我,我比你看得清楚,她……”紀婉還想再說什麽,可夏郁安卻已經窩着睡着了。
看到她難得能睡着,紀婉也沒說什麽,隻是穿好衣服,關了燈起身離開了。
江浔依坐在車裏,看着那扇窗的燈熄滅,緊緊握着方向盤,開車離開。
她不清楚今晚自己為什麽要過來,甚至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會有一種說不出的不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