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瑩瑩藍光的飛星劍橫在蛛王巨大的口器中間,使它不能前進分毫。
這柄劍的主人似乎感覺不到痛覺般,他的半個肩膀被蛛王的螯肢洞穿,喬思柳光是看着那伸出的螯肢上勾出的尖刺形狀的利爪,就覺得很疼。
短短一瞬,他傷口處的衣服顔色便被鮮血浸染,泛起大片的紅...
然而陸引星卻從始至終,連眉都沒有皺過一下,神情堪稱平靜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蛛王,和它憤怒的六隻眼睛。
細微的聲響,是蛛王另一側的螯肢被斬斷,落地的聲音。
喬思柳連忙将抓住的妖獸内丹掏出來,收入儲物袋,轉身正想幫忙,斷肢的蛛王已經尖叫着跳到一旁的牆壁上,而她也剛好被螯肢抽出的鮮血,濺了一身。
顧不得擦,喬思柳連忙扶住搖搖欲墜的陸引星。
“你...”
她還沒想好說什麼,卻防不及措對上他望過來的眼睛,裡面浮動着淺淡的笑意。
“扯平了。
”他說。
喬思柳語塞了下,他怎麼這種時候還有心思和她開玩笑。
再開口時,聲音有些輕:“這種事情,有什麼好扯平的。
”
她當然知道,他這麼說的用意...
抓着手微微收緊,“蛛王的腿上都是有毒腺的,你快看看有沒有中毒。
”
話音剛落,陸引星就輕輕咳嗽了下聲,一縷血線從唇邊溢出,他屈起手指擦去,看着指腹上的血,略微思索了片刻,認真回道:“好像是有點麻,可能已經毒發了。
”
喬思柳一直盯着遠處的蛛王,防備它偷襲,乍然聽到陸引星這麼說,連忙緊張地看向他:“那...”
陸引星卻慢慢低下頭,略高于她的肩膀微傾,與她肩口相撞,埋在肩窩裡的聲音有些細微的柔軟無力:“所以麻煩,幫我拿一下藥吧。
”
喬思柳愣過以後,才問:“藥在哪裡?”
“儲物袋。
”
把手伸進對方儲物袋的這一刻,喬思柳慢了一拍的心跳忽然被緊緊地攥住。
太暧昧了。
她的手在他的儲物袋裡摸索,雖然隻是單純翻藥,但也無可避免會碰到其他,甚至知道他帶了多少靈石……這些都是很私人的信息,真的太暧昧了,感覺此刻的暧昧超越了以往任何時候。
反正她是絕對不允許别人翻自己儲物袋的。
也有可能是她太見外了,畢竟他們都交往了,大方點也沒什麼……她一邊胡思亂想,一邊翻着。
她不是儲物袋的主人,沒有神魂連接,隻能靠亂翻。
如果是法寶那些,還可以直接跳過,但偏偏陸引星儲物袋裡放了不少藥。
當然,這很正确,一個修士在外闖蕩,什麼都可以少,就是藥不能少。
在找錯好幾次後,喬思柳終于把正确的解毒丹拿出來了。
時間明明隻過了短暫的幾秒,卻又像過了漫長的幾十分鐘。
她有些手忙腳亂地倒出藥,一邊不忘警惕地掃了眼挂在牆上的蛛王有沒有消失。
見蛛王還挂在牆上織網,狩獵蟻獸補充體力,喬思柳松了口氣,陸引星既然連從儲物袋取個東西都費勁,自然也不指望他能自己吃藥了。
她低頭,對上他輕輕擡起的眼睛,“張嘴。
”
陸引星是一個聽話的病人,她直接麻溜地将丹藥丢了進去,三顆。
丹藥這東西,過量死不了,吃少了解不到位才麻煩。
等待藥效的時間裡,喬思柳正小心提防着蛛王,餘光卻忽然瞥到和蟻王鬥得難舍難分的原歌。
他眼下正被蟻王和蟻獸纏得焦頭爛額,根本無暇顧及其他,似乎連陸引星下來了都不知道。
否則他肯定早就喊着來幫忙了。
那陸引星呢,有看見他嗎?
喬思柳:“對了,你的好友也在這裡。
”
說完,她又補充了句:“現在的情況和下午很像。
”
你的好友,又狼狽地危了。
然而陸引星卻并沒有去關注原歌的狀況,而是輕聲嗯了下,問她:“那我現在要叫你喬師姐嗎?”
聲音含着絲微乎其微的笑意。
喬思柳:“……”
這個稱呼放在平時挺正常的,但偏偏被陸引星這個時候說出來怎麼那麼奇怪,像在玩什麼play?
雖然他們确實是在玩。
喬思柳:“也許,你可以不用帶上稱呼。
”
陸引星牽了牽唇:“可是我喜歡帶上稱呼。
”
這确實也不是什麼過分的事情。
喬思柳輕飄飄轉移話題:“怎麼樣,剛才的藥有效果嗎?毒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