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還在,那他能去哪兒?葉遙想。
路鞍又道:“你們神仙羽化後沒有形體,他變成雲了。
”
葉遙愣住。
随即他胸口升起一股怒氣,扶風勃然暴起。
扶風與大刀攪起的風浪呼嘯不止,葉遙閃到路鞍後面,枝桠在刀影的縫隙間尋找機會,猛地重擊路鞍的肩膀,繼而迅速轟襲他的背後。
路鞍轉身繼續纏鬥,評價道:“你比左所海的時候更強了。
”
是嗎?并沒有。
這三百年來他并沒有怎麽修煉。
但他就是想殺了路鞍。
“葉遙,拿劍!”突然,底下響起喬柏的聲音。
他低頭,眼前一把普通的長劍丢上來,他順勢接過,草草看了一眼,應該是某個天兵丢棄的武器。
扶風雖然是他的聯結武器,但若要應對路鞍的大刀,劍更加适合。
葉遙握住劍柄。
自從有了扶風之後,他再沒拿過劍。
在扶風之前,他除了教杜霰學劍之外,也很少拿過劍。
久違的觸感從指縫溢出,蔓延全身。
葉遙收起扶風,轉動長劍,飛身刺向路鞍。
“當”的一聲,他攜長劍劃過路鞍劈下來的刀,壓下重心,反竄過他身側,卻并不繞到背後,而是突然往後揮過一圈,仍舊打在路鞍胸前。
喬柏飛上來,繼續協助葉遙。
墨色的雲層愈加濃郁。
“那是什麽?!”周寰大驚。
從方才起,他便一直在旁觀察路鞍和這個桃衣男子交手,直到現在,他才從那些看着離經叛道的劍式裏看出異樣。
桃色的身影在魔尊的大刀之下遊刃有餘,手中長劍輕巧熟稔,每一式都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和周寰記憶裏的場景一模一樣,隻不過,這次多了許多殺伐之氣。
他怔住,瞳孔縮緊,喃喃道:“那是指暮天!是指暮天……”
将領聽不懂他在說什麽,隻問:“大帥,我們要幫忙嗎?”
周寰咬了咬牙,道:“上!”
不知過了多久,路鞍的臉色變得蒼白。
魔族散出的黑色雲霧漸漸變淺,意味着他們逐漸力不從心。
最後,路鞍在幾個大将和幾隻魔獸的掩護下退了出去,掩入兩萬個魔兵大陣當中。
葉遙提起劍準備繼續追,喬柏攔住他:“別去,小心有詐。
”
汗水遍布全身,葉遙擦了一下額頭,扔掉那柄劍,轉身回到方才玉蕪掉落的地方。
周寰攔住他:“葉遙?”
葉遙抱起玉蕪劍。
周寰繼續端詳他,驚訝道:“真的是你?我是一千年前中下天庭仙考大會的論劍第二名周寰,你記得吧?我是今日的主帥。
”
說到最後一句時,他不由加重語氣。
但葉遙隻是掃了他一眼,草草點頭,反而問:“杜霰呢?”
周寰沒有料到葉遙是這個反應。
他到嘴邊的話頓時噎住,想起杜霰應當是那個三百歲飛升的庭非上仙,于是,他以自己的認知回答道:“他也許是死了。
”
葉遙皺眉,沉着臉走開。
路鞍帶着魔兵退守在重十六處,将靠近天門那一帶三處地界劃為自己的地盤,雙方停戰休整。
葉遙抱着玉蕪劍,問喬柏:“杜霰呢?你有沒有看到杜霰?”
喬柏沉默良久,搖搖頭,神色凝重。
葉遙又問遲舒,問黎曜,問黃裳。
“你可曾看到杜霰?或者聽說他在哪裏?”
遲舒拍拍他的肩膀:“別緊張,再找找。
可能是被路鞍抓走了?”
黎曜道:“我聽很多人說他死了。
”
黃裳嘆了口氣。
那是不可能的。
葉遙篤定。
明明已經天晴了,周圍陽光普照,隻是彌漫着血腥味和匆亂的腳步聲,但葉遙感覺周圍的殿宇和浮雲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塌。
他沿着杜霰消失的地方,往外一圈一圈找。
天梯還在源源不斷地上魔兵,應當是下面各大修仙門派有些頂不住了。
周寰上報上天庭請求加派天兵後,正看到葉遙匆匆走着。
“葉仙君!”周寰走過去道,“路鞍随時都有可能出兵,在上天庭援兵到來之前,我們還需要你!”
葉遙回過神,茫然地看着周寰。
“我不打架了。
”
他道。
“我得去找杜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