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邊候着,不看你也不碰你,隻是守着你而已。
”
葉遙崩潰了:“杜霰,我求求你了。
”
他的視線已經完全模糊,面前的人影卻沒有消失,反而閃了進來。
下一刻,門被“砰”的一聲關上,葉遙整個人被扛起來。
他的靈臺轟然炸開。
杜霰方才在席上喝的是君山銀針,身上散着黃茶淡淡的清香,肆無忌憚闖入他鼻子裏,讓他不自覺把整張臉埋在杜霰肩上。
這間卧房比較小,床榻離房門不過恰巧五步的距離。
葉遙攥着杜霰的衣裳,臉還沒埋夠,卻很快被放在床榻上,身上的人立即起身,抽離自己的衣襟和袖子,放下床帳。
接着,杜霰的聲音出現在五步之外:“你運功吧,我在這裏守着。
”
葉遙輕輕抽氣,撐着身體爬起來,盤腿而坐。
周圍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涼風一陣陣地刮過床帳,撫掃葉遙臉上的汗層。
他開始運轉體內靈力,試圖讓身體更好受一些。
以往他自己一個人度過這三日時,總會克制不住地叫出聲音,隻因周圍無人,便也不覺得羞恥。
如今房內還有一個杜霰,他隻能時刻謹記,咬着牙不讓自己發出一丁點動靜。
身上的汗越來越多,幾乎浸透兩層衣裳。
葉遙仍然閉眼盤腿打坐,靜靜忍受一浪接着一浪的魅蠱高潮,心中默默盤算時間。
杜霰還在麽?
若還在的話,他不困嗎?
不知過了多久,葉遙放松警惕,心神變得平穩,逼出的汗慢慢變少。
忽然又有一股酥麻竄上全身,他猝不及防呻吟出來,又立馬将破碎的聲音壓在喉底。
五步之遠處有了腳步響動。
葉遙腦子轟轟作響。
“師尊。
”杜霰輕聲道,“要關窗嗎?”
葉遙頓了頓才回答:“關。
”
于是窗戶被關上,夜風阻隔,卧房內更靜得落針可聞。
葉遙一直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過了多久,窗外漸漸生氣亮光,似乎是快到第二天日出了。
他又聽到房內窸窸窣窣,杜霰不知在做什麽。
他睜開眼,見自己床榻前多了一扇屏風,杜霰知道自己畏光,還在屏風周圍系上繩子,挂上紗布,隔絕了所有室外照進來的光線。
經過一夜的打坐,葉遙有些脫力,隻好歪下來躺在床上休息,休息夠了,才又繼續起身打坐,緩解魅蠱。
有時,杜霰會靠近床榻,在帳外問:“師尊,需要吃東西麽?”
葉遙莫名希望杜霰能同他說更多的話,或者能掀開簾帳,看他一眼,碰他一下,一下就好。
但這樣的心理隻是受了魅蠱的控制而已,他不能真的這麽做。
他最後還是搖頭:“不用。
”
杜霰又問:“水呢?”
葉遙張開幹裂的嘴唇:“……喝。
”
于是,一碗清水伸進簾帳,遞到他面前。
杜霰的手腕經脈交錯分明,握着碗時手指的指節修長,不知用起力來,是不是更加好看?
葉遙立刻接過碗,仰頭一飲而盡,驅散心中怪異的念頭。
有時,久久聽不到杜霰的聲音,也感知不到有人走動,葉遙會忍不住開口喚:“杜霰。
”
“師尊,我在。
”五步之遠處立刻有了回答。
葉遙放下心來:“幫我拿一套衣裳。
”
他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需要換一套幹爽的。
很快,杜霰便從櫥子裏尋了一套新的衣裳,越過簾帳,放在他面前。
而後,那個人又重新回到五步之遠的門邊,禮貌克制,細緻入微。
黃昏再次降臨,葉遙知道自己捱過一天了。
這一日來,他用一個時辰打坐清心,又用半個時辰躺下來休息,如此循環往複,如同以前每年霜降一樣,熟練得不能再熟練。
隻不過今年不同的是,多了一個陪在他身邊的人,為他端水送衣,如銅牆鐵壁,令人莫名心安。
一日畢。
第二日,太陽仍舊在碧溪灣上空升起。
杜霰又守了整整一夜。
葉遙也換了一套衣服。
他道:“杜霰,水。
”
“好。
”
他聽見杜霰起身走到茶案邊,開始倒水。
然而,嘩啦啦的水聲驀地被院子裏的開門聲打斷。
似乎有人來了。
院子裏響起黃裳的聲音:“葉仙君在嗎?我們夫子說……”
葉遙心髒驀地一緊,隻剩下一個念頭——黃裳是小輩,而且是女孩子,不宜與她說實話,再說若是她知道此事,就約等于整個碧溪灣都知道了此事。
……那還不如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隻聽杜霰迅速開門,擋在黃裳面前:“你不能進去。
”
他的速度太快,聲音又過于冷淡和嚴肅,原本蹦蹦跳跳的黃裳吓了一跳,害怕道:“為什麽?”
頓了頓,杜霰才道:“他不舒服。
”
房門前陷入片刻沉默。
接着,葉遙聽到了黃裳又好奇又興奮的聲音:“阿霰,你把仙君怎麽了?”
【作者有話說】
明天還會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