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中所說的,合歡雙生雙伴,互不分離,如鴛鴦比翼、琴瑟共鳴,心靈相通……
膠漆水乳!
葉遙猛地一驚,用力掙紮,手腕上的力道漸漸放松。
杜霰的嘴唇擦過他的臉頰,留下一道濕痕。
剛經過一次糾纏,兩個人都微微喘着氣,等稍微平複之後,葉遙才擡眼去看杜霰。
杜霰牽起葉遙的雙手仔細查看,見兩邊手腕都被抓出一道紅痕。
他好像終于才意識到自己力氣不小,便心疼地皺起眉,擡頭眨着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師尊,我錯了,你罰我吧。
”
“……”葉遙氣極,低聲罵,“我能罰你什麽?”
他如今差不多能習慣杜霰這樣求憐賣乖的模樣了,再也不會被騙到,隻越想越氣,繼續道:“你如今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沒人能反對,也沒人敢違抗,我能罰你什麽?就拿……就拿你先前囚禁那些年輕道士,逼着人家同你喝酒一樣,你……”
“不是。
”杜霰立刻打斷,“我隻是讓他們喝酒而已,沒幹別的,你不要誤會。
”
葉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
杜霰道:“因為我釀出了離支仙,卻找不到你與我一起分享,我隻能讓那些人代替你喝。
但隻是喝酒而已,我沒有碰過他們,也沒有多看他們一眼。
”
“我知道,你不用強調。
”葉遙道,“我的重點是你不該為了一己私欲,用上仙的身份逼他們喝,我以前教過你那些為人處世的話,你全都忘了。
”
杜霰沉默片刻,垂眸道:“我知道錯了,師尊,以後不會再這麽做了。
”他又抓起葉遙的一片衣角,湊近笑道,“你就在我眼前,哪裏還需要別人代替?”
葉遙被他蹭得心煩意亂,隻想着快點結束這江上的日子,于是問:“還有多久能到閩越?”
“兩三日。
”杜霰又抓起葉遙腰上的系帶,慢慢把玩着,纏繞在自己手指間,“等交還鏡妖之後,師尊随我一同回天虞山,可好?”
回天虞山?确定不是羊入虎口?
葉遙扯回自己的系帶:“再說吧。
”
.
三日後,天虞山的大船在南安城外河道上靠岸。
黎曜終于被杜霰派人從船艙裏提出來,五花大綁地下了船。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馬車停在主祭宮大門口。
宮門壯觀輝煌,雕梁畫棟,無不彰顯莊嚴,相比葉遙印象中三百年前的主祭宮,顯然更氣派了。
“仙君。
”黎曜對葉遙道,“你還記得,那一年你是如何進這主祭宮大門的麽?”
葉遙當然記得,當年他們因為破了幻境救下楚祁,被楚祁好聲好氣地邀請進主祭宮作上賓。
“是被迎進去的。
”
黎曜悠悠嘆了口氣:“我也是。
你說奇不奇妙呢?如今第二次進卻是被綁着的,如此天差地別的光景,真是諷刺啊。
”
葉遙看着他身上纏繞的麻繩,道:“真是奇怪,我的傳訊符好些天前就傳給你夫子了,她怎麽還不出現?是沒收到麽?”
黎曜一聽,嗤笑道:“夫子不知道在哪裏逍遙,不會管我死活的。
仙君,待會兒場面控制不住,你也不必管我。
”
葉遙想,遲舒對自己的學生果真是放養,黎曜兩次出事,次次都是葉遙代勞處理。
他又一想,如果自己也将杜霰放養,是不是杜霰就不會養成如今這麽奇怪的性格,喜歡粘着他,動不動就裝哭,還喜歡關人的性子?
也不一定,畢竟他與杜霰是雙生的合歡,不管怎麽養,都是雙生雙伴,互相吸引,互不分離……膠漆水乳!
葉遙猛地一震,甩頭揮開腦海裏那幾個大字。
前方走着的杜霰放慢腳步,回頭等他,又不悅地瞥了黎曜一眼。
葉遙隻好穩住心神,快步走着跟上杜霰。
主祭宮的正殿也被翻修過多次,與三百年前相比截然不同,不少侍女與小官垂立左右。
等了片刻,有小官揚聲道:“主祭大人到——”
隻見在幾個侍女的簇擁下,一襲出塵白衣走了出來。
此人身上的白衣層疊繁複,刺繡多以淺色相間,看着淡雅,卻很是重工。
葉遙禁不住端詳那人的臉,他看上去十分年輕,應當不到二十歲,五官清秀,眉間疏離,神情淡漠,俨然是高位者慣有的氣質。
這便是閩越國現任主祭,白斂。
【作者有話說】
今天是我生日诶!不管你哪一天看到,請給我一顆海星可以嘛?就一顆!(星星眼.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