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雜,萬一哪一步稍有不慎,我是不是得交代在你手上?”
丘天翊激動起來:“絕對沒有問題的!五百年前,我曾用‘莫回首’幫過一個女修。
那女修任勞任怨對她師兄好,她師兄轉頭要娶白月光,她心灰意冷詐死離開,他師兄新婚之夜瘋了一樣抱着她的屍體哭,她都沒回去呢!”
葉遙:“……”
“還有,三百年前,一位被負心漢冷落的官家千金想重獲自由,還帶着一個三歲的孩子,大帶小啊!我都給辦妥了!後來這姑娘帶着她女兒在京城開了家酒樓,靠自己打拼,生意別提多紅火了!”
葉遙終于露出難以形容的震驚。
丘天翊砸吧嘴:“還要我說下去嗎?”
“不用了。
”葉遙擺手。
但事關重大,他也不會被丘天翊這麽幾句話一說便無條件相信,他慢悠悠拿起一張符篆遞到丘天翊面前。
“我要你自己試給我看。
”他道。
一時沉默。
丘天翊擡起顫抖的手:“咱們還是朋友,沒必要……做這麽絕吧?”
喬柏站起身:“雖然上天庭那幫家夥與我不熟,但我去走一趟也不算費力。
”
“別別別!”丘天翊立刻拽住他倆的衣袖,妥協,“我試,我親自試!”
丘天翊拿起符篆,食中二指拈主往自己靈臺上一拍,接着單手在符頭上開始比劃,一道金光乍現。
他道:“你們取下來,用香燒了。
”
葉遙去點了根香,取下丘天翊額頭上的符篆燃起來,丢向半空。
一陣涼風拂過,香灰融入濃濃的夜色裏。
“好了,你們現在可以殺我了。
”丘天翊無奈道。
葉遙開始思考這樣會不會太殘忍了。
他還在猶豫,身邊的喬柏卻忽然抽出腰間長刀,面無表情二話不說,上前猛地刺入丘天翊的胸膛。
“噗!”
丘天翊噴出一大口血,鮮血濺到了葉遙和喬柏的衣裳,身體砰的一聲倒在地上。
喬柏反手收刀,動作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葉遙張大了嘴巴,還沒反應過來,一切竟已結束。
喬柏蹲下去探丘天翊的鼻息,又摸摸頸脈,道:“死透了。
”
葉遙頭皮發麻。
突然,半空的夜色中傳來一個聲音:“快快快,拿符篆燒了,灑過來!”
“……”
葉遙依言照做,當新的符灰灑入空中後,空中閃現一道金光,接着落入樓臺,丘天翊跌落在地上,哆哆嗦嗦道:“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樓臺上頓時出現兩個丘天翊,一個活的,一個死的。
葉遙親眼所見,大受震撼,實在拜服,于是道:“接下來怎麽做?”
丘天翊踢開地上自己的屍體,笑道:“南梁國北方有一個很大的湖,叫左所海,裏面鎮壓着萬年前天界無思神親自塵封的魔族十大兇獸。
我一年前潛入過姑搖山,探到一個千真萬确的消息,路鞍打算親自來左所海解封這十大魔獸,為他所用。
這是一個好機會。
”
葉遙揚起眉梢。
“路鞍隻想活剝你的神格,肯定不會當場殺你。
到時候我會扮成一個魔族士兵,假裝失手把你殺了,為了不讓他懷疑,我下手會很重。
”丘天翊讪笑道。
葉遙端詳着他,突然問:“你和路鞍是不是有仇?”
丘天翊:“……啊?”
葉遙探究似的看他:“你用盡辦法也不想讓路鞍帶着姑搖山成為魔界霸主,肯定是和他有過節啊。
”
丘天翊收斂笑容,平靜道:“不是。
是因為容章公主于我有恩,我不能讓路鞍拿着她的神格為所欲為,這不是容章想看到的。
”
葉遙繼續追問:“容章真的是病死的嗎?”
丘天翊愣了愣:“是呀。
她得了怪病,本來就活不長的,隻是死後竟然讓路鞍給利用了。
”
果真是病死的?葉遙心中納悶。
“你們神仙和我們妖魔不同,到時詐死之後會羽化,不會留下屍體,更好辦多了。
”丘天翊道,“我先把屍體處理了,再洗一洗血跡,不然明日一早血跡風幹了更難洗。
你們也沾了血,去樓下洗個澡吧,卧房熱水一應俱全,自便哈。
”
說着,他彎腰拖起地上那具自己的屍體,嘿喲嘿喲的,一下一下把屍體拖向樓梯的方向。
這個場面實在太過詭異,葉遙晃了晃腦袋。
等丘天翊的聲音漸漸消失了,樓臺上隻留下輕輕的夜風,和若有所思的兩個人。
今晚所接受的信息量太大,葉遙還沒完全消化。
喬柏問:“你真的要答應他?”
葉遙撫着眉心,道:“并沒有完全相信他,但也不妨走一趟左所海,路鞍的那兩個手下實在煩人。
”
喬柏不置可否,隻是用帕子擦拭長刀。
葉遙忽然想到什麽,道:“或許,這也是個辦法……我死之後,麻煩你把我的死訊傳給天虞山。
”
喬柏擡頭,意味不明地看他。
葉遙沒有再說下去。
也許這樣才能讓杜霰真正放下他,不再執迷不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