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的時候,語調陰陽怪氣的。
不想說話:【你要真就覺得不合适,我倒也有個折中的方式,讓你拿得心安。
】
時也悠也:【……什麼?】
不想說話發來一個截屏。
一張遊戲的登錄界面。
文時悠眨了眨眼,看見手機頭頂彈出消息。
不想說話:【最近好無聊,想要找個陪玩。
】
“沈言次你他媽還在玩手機,老子忙都忙死了。
”徐柄急匆匆地推開化妝室的門,怒吼,“快給我出來,開拍了。
”
“哦。
”沈言次最後看了一眼,才慢騰騰地收回手機。
徐柄看得心急:“給我搞快點,你又不知道年底你的行程有多滿,晚上8點還急着去趕飛機,快快快!”
他将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拖腔調道:“這不是來了。
”
“就你最慢,雲徹和程歲泊早就等在那兒了。
”
“我也沒遲到,”沈言次啧了聲,“而且你來的時候我的妝剛化好,回個消息的時間你就來了。
”
又是回消息?
徐柄疑惑地向後看了一眼,覺得他最近玩手機的頻率實在太高了。
“對了。
”沈言次說,“後天除了白天在錄音室,晚上沒其他行程了吧?”
“沒了。
”徐柄說,“你有事?”
“嗯。
”
“……什麼事啊?”
“約了人打遊戲。
”
“哦。
”
徐柄的警鈴松了下來。
還以為會得到出乎意料的回答,打遊戲就正常了。
雖然沈言次除了代言,已經很久沒下載過其他遊戲APP,但大家都是老同學,也曉得他從高中就熱愛這項運動。
“也别玩太晚,第二天需要6點起床,臉頰會浮腫。
”
“……”
“到時候他們都比你帥,我看你還有什麼臉嘚瑟。
”
“……”
兩人走到拍攝現場,工作人員差不多到齊。
程歲泊正在整理頭發,見他到後打了聲招呼,随後吐槽:“你又穿低領。
”
“你管我。
”
“就你最要命,還梳着大背頭。
”
“羨慕嗎?”
“不羨慕,滾。
”
徐柄無語,周圍的工作人員倒是笑出聲,習慣了他倆平時的交流方式。
低領大背頭走了過去,俯下身,讓化妝師在頭頂噴發膠。
内搭向下傾斜,胸腹若隐若現。
雲徹就離他幾步遠,一身内斂的咖色西裝,襯得整個人格外溫和。
化妝師結束動作後,雲徹點了點,緩慢又禮貌地說謝謝。
啧。
臭臉的沈言次仰着下颚:就搞不懂了,她怎麼從小到大就喜歡這種軟塌塌的人。
……
兩天後的晚上6點半。
文時悠離開酒店後,接到唐茜電話:“地點發給你了啊,曉麗她定了包間,你早點過來。
”
“嗯,我回家先洗個澡。
”她坐在車上,眉頭輕皺,“今天接待的每個顧客都愛抽煙,熏死我了。
”
先回家洗去一身煙味,重新換了身幹淨的低領灰色毛衣,露出蛇頭紋身後,又套了件純黑的大衣。
同事曉麗的生日,選了家火鍋KTV。
其他人看見文時悠後就在叫冷,說再過幾天就新年了,可能會下雪,她居然還露着脖子。
文時悠表示已經習慣了。
“文經理,聽說你高中就有紋身了?當時怎麼敢啊!”
“校規又沒寫這條。
”文時悠說。
“沒被老師發現嗎?”
文時悠頓了頓,已然能平淡說出:“發現了,還被全校批評了。
”
“啊,這也太倒黴了。
”
文時悠繼續點頭:“是有點。
”
當時對于面子大于一切的她來說,真的是天塌了。
然後某個晚自習躲在樓道裡哭的時間裡,又被姗姗來遲的沈言次撞上。
現在想來,年少的所有丢人時刻,他是一次也沒落下啊。
吃飯時壽星開了好幾瓶酒,白得紅的黃的都有。
她因為晚上還有安排,隻喝到微醺。
同在一桌的還有好幾個客房部的年輕小妹妹,估計因為她這個經理在這裡,所以顯得比較拘謹。
菜也不敢加,酒也不敢不喝,後續的唱歌也不敢點。
“我看起來這樣不好相處?”她低聲問唐茜。
不對啊。
文時悠的臉小而瘦,天然冷白皮。
雙眸大而圓,明明是一張具有親和力的臉。
否則她也不會被認為乖乖女這麼久。
“可能之前害你被扣了獎金,内心畏懼吧,”唐茜說,“你超可愛的好麼。
”
“……”
她可愛個屁。
文時悠單方面不喜歡自己被冠有可愛這個詞。
“大家都在說,文經理這麼漂亮還母胎單身,是因為對工作太認真了。
”
“?”文時悠不太服氣,“我哪裡母單,我高中談過戀愛的好嗎?”
“喲呵,那不是‘曾經關系不錯的同班同學’?”
“……”
文時悠笑罵了一句滾,又多喝了兩杯。
後來看幾個小妹妹實在是太放不開,怕擾了壽星的興緻,文時悠腦袋一偏,對唐茜說一聲先走了。
壽星多加挽留,她說有事。
也确實是答應了金主玩遊戲。
她忙着回家賺錢。
大概是喝酒上了頭。
又或許是久違地摸上遊戲。
當不想說話提出語音時,文時悠沒拒絕。
帶上耳機,打開麥克風,遊戲和不想說話匹配成功。
對方穿着新手村的白色T恤和牛仔褲,與她兩年前花錢買的華麗套裝形成鮮明對比。
文時悠說:“曾經是個網瘾少女。
”
電流嘈雜,金主成功帶上耳機,淡淡地“嗯”了聲。
文時悠指尖一頓,眉頭蓦地凝重。
“不想說話?”她試探。
“嗯,”聽筒傳來清晰的、似曾相識的聲線,說,“我是。
”
啪嗒一聲——
文時悠渾身一激靈,手機直接掉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