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将一千禁衛軍留在營帳之前,若我失敗,這一千禁衛軍必然可以護着陛下逃出生天,我隻要八百名錦衣衛就好。
”
皇帝目光陰沉沉地盯着楊蘿,似乎要在她身上盯出一個洞來。
皇帝道:“你确定辦得到嗎?”
楊蘿道:“陛下知道的,我從不說虛言。
”
皇帝深吸一口氣,道:“盧新風,傳夏晉中來。
”
皇帝将計劃告訴了夏晉中,夏晉中卻表示他隻要帶一百精銳突圍即可,旁的都留在營地護衛皇帝。
楊蘿和夏晉中在皇帝面前将突圍計劃進行了推演。
明日黎明時分,楊蘿帶五百錦衣衛僞裝成護送皇帝離開的小隊,吸引雍王的主力,夏晉中帶一百禁衛軍從左翼突圍回京收服禁衛軍,再來馳援營地救駕。
皇帝卻不同意楊蘿帶五百錦衣衛離開,她必須留在營地坐鎮,思來想去,皇帝決定派榮齊來做。
衆人又複盤了好幾遍,直到月落西沉才散去。
楊蘿回到自己的圍帳,忍不住直接噴出了鮮血。
眼前發昏地向前倒去,卻不期然落入一個懷抱中。
楊蘿勉強睜開一條縫去看,朦朦胧胧隻看見一個精緻的下巴。
司道玄将她打橫抱起來放到榻上,搭了她的脈,越探眉頭皺得越深。
楊蘿漸漸緩過了氣兒,看到司道玄皺着眉頭坐在床前,慢慢地抽回了手。
“你怎麽還不休息,都四更天了。
”
司道玄道:“外頭大軍圍困,誰能睡得着?”
楊蘿揉着額角坐起來,道:“若不睡,哪裏能有精神做事,好歹去眯一眯。
”
司道玄卻沒接她的話茬,單刀直入地問道:“你去了皇帝那裏一趟,回來便吐了血,是怎麽回事?”
楊蘿擡頭瞥了一眼他凝重的神色道:“沒什麽,我從小就有心疾,隻是發作了而言,老毛病,沒什麽大不了的。
”
司道玄卻不信,道:“你想好了再說。
”
楊蘿無奈道:“真是如此,你別胡思亂想了,趕快回去吧。
”
“如今你我雖有婚約在身,但畢竟還未成婚,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是半夜三更在一起,明日若是被人瞧見一個帳子裏走出來,那多影響風評啊,快回去吧啊。
”
司道玄沒有動,頗有一幅你不說實話便不走的架勢。
楊蘿和他對視兩秒,無奈地敗下陣來。
“怕了你了。
”
“左不過是陛下發脾氣,被他踢了一腳,他那養尊處優的,能有什麽力氣,不過是表面上瞧着嚴重,吐兩口血就沒事了。
”
楊蘿越是說的輕松,司道玄就越是能察覺到其中的兇險之處。
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裏。
楊蘿一個人承受皇帝的怒火,該是如何令人驚懼的情形。
司道玄攥住了手掌,道:“陛下素來倚仗你,你究竟同他說了什麽?”
楊蘿摩挲着指尖,道:“左不過就是說咱們人馬太少根本無法突圍,陛下說我動搖軍心,就打了我。
”
總不能告訴司道玄,她已經向陛下提議重審司正清的案子吧?
她如今是“不知道”司道玄的身份的,貿貿然暴露,容易讓司道玄起疑。
李複被削官離京,楊蘿身上的藥早就用完了,好在從前養得好,心疾不怎麽發作了,可是也經不起皇帝這麽一踹,怎麽着也得養個十天半個月的。
可是如今的情形并不允許,等到局勢穩定了,再另做打算吧。
“這不是你會說的話。
”司道玄道。
楊蘿:......
“你又不是我肚子裏的蛔蟲,你怎麽知道我會說什麽話?”楊蘿反駁道。
司道玄和楊蘿雖相識不久,但楊蘿此人,平日裏瞧着嘻嘻哈哈極好說話,實際上自己有主意得很,也倔,認定了一件事就是撞了南牆也不會回頭。
更別說被圍困在這方寸之地,她根本不是會束手就擒的人。
楊蘿撇嘴道:“哎呀我說沒事你不信,我說了陛下為何動怒你又不信,你究竟想如何?”
楊蘿胡攪蠻纏,司道玄也明白問不出什麽,隻好作罷。
他道:“你如今身體虛弱,還需靜養。
”
楊蘿點頭如搗蒜道:“知道知道,你快走吧!”
司道玄不放心,囑咐道:“圍場之事自有夏晉中操心,你不必管太多,養好身子要緊。
”
楊蘿推他出去,“知道了知道了,啰啰嗦嗦的跟個老大爺似的,快走吧!”
把司道玄推出了圍帳,楊蘿又嘔了一口血出來。
“這陛下,是存心來克我的吧。
”楊蘿呸掉嘴裏的血,道:“也不知道上輩子欠了他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