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好妻子嗎?演全套,快點!”
許澄意盯着他,唇緊緊抿着,最終深吸一口氣,握緊拳頭半跪在地上,替他換上拖鞋。
她做完一切後,慢慢站起來,竭力擠出一抹笑容看着他,“可以打錢了嗎?”
林鴻舟看着她,“如果我說不呢?”
許澄意身體一晃,差點站不穩,“林鴻舟,你别忘了我和你複合的隐形條件,那就是給我媽治病。
”
“我沒說不治。
”林鴻舟否認。
他現在手裡的現錢不多,剛下飛機的時候,烏雪先打電話過來,也同他借了三十萬,給家中的父親看病。
隻是這個話,不能和許澄意說。
如果她知道自己和烏雪還有聯系,她肯定會生氣。
“等下周吧,下周再給你,乖。
”林鴻舟準備去摸她的頭,被許澄意一下躲開,她很恨地看着林鴻舟,宛若在看一個仇人,“不行!你不給我我們就分手!”
三番兩次被這樣威脅,林鴻舟也煩膩得很,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她,“你能拿這個威脅我,是因為我愛你,但你多來幾次,我再愛你也要被你消磨了。
”
許澄意不可置信,輕輕笑起來,笑出了眼淚,模糊了視線,“行啊。
”她深吸一口氣,“那你不要愛我。
”
“你!”林鴻舟的話被一通電話打斷,看着來電顯示,林鴻舟表情一愣,許澄意也不知道哪兒生出來一股蠻橫,上前就奪了他的手機,按下了接聽鍵。
“喂?”
烏雪的聲音。
許澄意沒有任何一絲意外,她嘲諷地看着林鴻舟,冷笑。
沒有人說話,電話那頭的烏雪也意識到了什麼,試探性問:“許澄意?”
林鴻舟終于反應過來,奪走了許澄意手裡的電話,趕緊挂斷。
“心虛了?”許澄意死死盯着他,“一個出軌的人渣,一個知三當三,東窗事發還搞在一起,你們絕配!”
林鴻舟本來還愧疚的,被這麼一罵,無理也變有理。
他自認犯錯以來伏低做小,任勞任怨地給朱燕出錢,許澄意一點兒沒記好就算了,反而把他當了惡人。
“閉嘴!你要把出軌的帽子扣在我頭上多久!我說了我沒有睡她!”林鴻舟固執地認為,隻有睡了才算出軌,這種認知仿佛能為他的道德找到一輿栖息地。
爆呵聲音一出,許澄意呆了一秒,而後倔強地同他對視,一字一頓地說:“自欺欺人。
”
她從未見過林鴻舟如此生氣的模樣,雙目赤紅,嘴唇顫抖,他陰沉着臉反問:“我人渣?我他媽就是賤!賤到骨子裡,才會養着你,養着你得癌的媽,養着你全家!”
聽他提起母親,許澄意眼眶通紅,淚水在框中積聚,倔強地不肯掉下來。
“你許澄意嘴硬,脊梁斷了骨頭碴子朝着天!治療費我不付了,有本事你就自己解決你家那一攤子!”
電話再響起來,他沒再避諱,像是故意讓許澄意聽到一樣。
“你等着,我馬上到。
”
門砰地一聲關上,此刻的靜谧和剛才的争吵形成鮮明對比。
他走了,被烏雪的電話叫走了,留在原地的她,好像成了一個笑話。
蓄滿了眼眶的淚水悄然滾落,滾燙的劃過臉頰,許澄意順着牆滑坐在地上,積攢了多日的委屈和傷心在此刻爆發,她抱着膝蓋,哭得肝腸寸斷。
直到眼淚再也流不出來,眼眶的燥痛讓她清醒。
胡亂地擦掉眼淚,許澄意扶着矮櫃起身,繞過地上的一片狼藉,朝房間走。
要收拾東西,離開這裡。
錯的是林鴻舟,她許澄意才不是一個笑話。
東西大大小小的,需要的帶走,可有可無的直接扔掉,許澄意拖着兩個行李箱,在輪軸滾動的轟隆聲中下樓。
把行李箱放回了家中,許澄意沒有睡意,幹脆又打車去了醫院。
此時已經十一點,住院部很安靜,許澄意也沒進去,安安靜靜坐在病房門口。
腦子一片空白,眼淚不受控制地流,擦不幹之後,她幹脆放棄,就那麼枯坐着。
“鴻舟在忙吧?”
許澄意聽見動靜回頭,對上朱燕後,腦子清醒些許,胡亂擦了擦眼淚,啞着嗓子說:“您怎麼出來了,挺晚了,回去休息吧。
”
朱燕在許澄意旁邊坐下,深深看了她一眼,仿佛要看透她,許澄意一顆心惴惴不安,不敢和她對視。
片刻後,朱燕輕笑,“知道晚你還去找鴻舟?”
聽見朱燕這樣說,許澄意松了一口氣,扯了扯嘴角,“有點兒急,以後不會了。
”
朱燕歎氣,拉過她的手在手心摩擦,過了一會兒,從口袋裡取出一本存本,放在許澄意手心,許澄意目露驚訝,“媽,這是幹嘛?”
“裡面有十五萬,你取出來,我的命不該鴻舟來救。
”
“我……”
“我沒問,就不要和我解釋。
”朱燕語氣不容置喙。
許澄意抱着她,輕輕啜泣起來,“媽……”
“沒關系。
”朱燕輕輕抱着她,像小時候哄她睡覺一樣,“都會好起來的,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
……
朱燕手術不錯,順利轉到普通病房之後,許澄意臉上的笑容多了真心實意。
恰好許澄明也放了假,就在醫院幫着照顧。
朱燕出院那天,難得出了太陽,暖調的陽光驅散幾分冬日的寒冷和肅殺,許澄意把朱燕和許澄明送回家中安頓好後,發現時間還早,打算去附近的寺院走走。
手術的那天,她坐在手術室外,渴求上天保佑朱燕手術順利、平安順遂。
寺廟裡人來人往,許澄意和周圍其他人一樣,閉上眼睛,雙手合十。
缥缈不絕的煙霧缭繞在她周圍,煙火撲朔中,她白衣素面融于人群中,又超脫之外。
“美。
”
寺廟的邊緣走廊,谌濟和張則安并排站在一起,谌濟的視線直勾勾落在中間的許澄意身上。
谌濟和張則安是留學時期的朋友,畢業後,張則安留美,谌濟則選擇回國,最近年假,谌濟信誓旦旦要帶着張則安好好逛玩。
恰好年後要和一個喜歡佛理的合作方談事,張則安便跟着來了廟。
“真漂亮,等會兒我幫你和她去要個微信。
”
張則安神色淡淡,“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