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你去哪兒了,打電話你也不接。
”
許澄意沒看他,“我給你打電話,你也沒接。
”
冷淡的語氣讓林鴻舟心慌,可心中仍抱有一絲僥幸,“台上不讓帶手機。
”
“嗯。
”許澄意換上拖鞋,往衛生間走。
林鴻舟追上她,手想拉她的胳膊,又被她提前規避開。
“所以昨晚出了什麼事兒。
”
許澄意累得不想和他說話,可又怕他不依不饒下去,自己會發瘋,折中之後,她歎了口氣,“我媽暈倒了,我去醫院處理。
”
林鴻舟瞪大眼睛,情急之下準備開口,許澄意猜到他想說什麼,打斷他,“不用說對不起,我沒怪你,真的。
”
“那我們等下一起去醫院看看。
”
“不用。
”他接二連三的出聲讓許澄意耐心告罄,“沒事,我送她回家了。
”
許澄意低頭,看着他拉住自己手腕的手,默默道:“我累了,想洗漱休息。
”
“好、好。
”林鴻舟捧起她的臉,在額頭輕輕吻了一下。
許澄意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反應,盯着他看了一會兒,愧疚、緊張、心虛都看到了,唯獨沒有愛意。
眼眶一酸,淚水差點就要落下來,她匆匆進了房間。
身體很累,腦子卻很清醒,她睜眼看着天花闆,腦子亂得像是無數馬匹在賽跑。
不止過了多久,身體的疲憊終于蓋過精神,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再醒來時,又是淩晨剛過。
可能是因為心虛和愧疚,他今晚沒出去。
許澄意靜靜端詳着他的臉,每一處細節都看得分明。
他們在一起多少年?從十八歲到二十七歲,很久。
一盤菜吃十天就要膩,别說一個人相處快十年……她慢慢地翻身下床,取下他正在充電的手機。
兩個,一個不知道密碼,打不開,另一個是他的舊手機,錄了許澄意的臉。
當時許澄意刷到一個話題:沒有一個人笑着從男朋友的手機裡走出來
林鴻舟當即給手機錄了她的臉,說随便查。
兩年前的話語正中心髒,許澄意忍着針紮般的疼痛,竭力讓自己的情緒穩定。
打開的手機沒有烏雪的聯系方式,她并不感到意外,第一條是黎穎發來的消息,她點開那個紅點。
【澄意好像察覺到不對勁了,你學人家搞情人,能不能小心點】
眼眶霎時蓄了淚。
她沉默地,向上翻動,兩人層級不同,基本沒有工作上的往來,兩人的對話,全是有關于自己的。
【澄意今天被同事欺負了,你下班去接她,順便安慰一下。
】
時間是兩個月前,那天别的班家長來鬧事,同事害怕,把責任推給了自己,害自己挨了一耳光。
那天,他對自己說有應酬,很晚才回家。
許澄意接着往下看。
【澄意開車追尾了,小傷,就是人吓到了。
】
那天她難得開車,結果帶着黎穎追尾。
【林鴻舟你是不是人?澄意病成這樣,你還和她搞在一起!】
蓄滿了的淚水從眼眶中滑落,她捂着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黎穎發的這些,林鴻舟統統都沒有回複,越看越覺得自己可憐,許澄意不甘心,企圖找到林鴻舟的回複,終于——
【黎穎:澄意問我,你是不是出軌了,我給你瞞下了。
】
【黎穎:你那封口費堪比良心損失費,你再這麼不注意,我都想加錢了。
】
【林鴻舟:不該說的别亂說。
】
【黎穎:你是在怪我?别威脅我,信不信我把你的那些事兒全告訴澄意。
】
【林鴻舟:我不想重複。
】
……
許澄意渾身冰涼,臉上濡濕一片,她跪坐在地毯上,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在公司的大群裡,她找到了烏雪的微信。
明明是他的秘書,卻連個微信都沒加。
許澄意自嘲的笑着,感慨他自以為是的謹慎。
她的朋友圈設置了僅好友可見,背景是她自己的照片,穿着紅色吊帶裙,笑得明媚張揚,玻璃倒影上,一個男人的臉模糊的恰到好處,既可以看出林鴻舟的輪廓,又不至于太過清晰。
“嘔——”
胃裡湧上一陣前所未有的惡心,她箭步往外跑,雙手撐在洗手台上,一陣幹嘔,卻什麼都吐不出來。
指關節因為用力,泛起不正常的白色,她擡頭和鏡子裡的自己對視。
怎麼看怎麼普通,毫無亮點的五官配上圓潤的鵝蛋臉,處處透着寡淡。
若說烏雪是美豔誘人的紅酒,她則是毫無滋味的白開水,兩者放在一起,稍微聰明的人都知道該怎麼選。
冷水洗了把臉,許澄意面無表情,給烏雪發送添加好友的申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