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舟發了一條消息,告知自己參加年會的事兒。
中午送她去溫泉的司機恰好準備下班,于是好心地稍她過去,許澄意笑着道謝,小心翼翼地馴服高跟鞋上車。
年會設置在酒店的7層,還沒出電梯就聽見了熱鬧的嬉笑聲,許澄意從電梯裡出來的一瞬間,周圍的人紛紛側目,眼底有着她從未見過的驚豔之色。
嘴角挂着得體的微笑,她開始期待林鴻舟見到自己的樣子。
讓他對自己不耐煩、兇巴巴,今天這一身指定讓他後悔莫及。
許澄意在腦海裡補充着小劇場,而後快速穿過人群往裡走。
習慣了素面朝天無人在意,陡然面對這麼多的目光,真挺不習慣的。
林鴻舟沒找到,倒是找到了和同事聊天的黎穎。
“我靠!許澄意你不打扮我都不知道林鴻舟吃這麼好!”黎穎驚歎,“是不是白天那個溫泉有整容效果,你快看看我是不是也變美了?”
許澄意被她耍貧嘴的樣子逗樂,一瞬間有種回到高中的感覺。
簡單聊了兩句後,黎穎告知她林鴻舟的位置。
外間走廊。
許澄意小心翼翼地避開人群走過去,推門出去後,吵鬧聲清減了大半,她長舒一口氣,四下搜尋着林鴻舟的身影。
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咚咚的聲音,放在陡然安靜的環境裡,讓人聽着心慌。
一瞥而過的視線裡,一抹璀璨的藍色吸引了她的注意,她茫然地擡頭,對上一雙神采飛揚的眼眸,
猝不及防地對視,對方卻一點兒不覺得意外,揚起嘴角,甜甜地沖她笑,語氣熟稔地說:“好久不見啊!許澄意。
”
許澄意還沒從驚訝的情緒中回過神來,又被她蹦出來的這句話打得猝不及防,隐隐覺得對方的臉很熟悉,卻怎麼都想不起來,“我們?”
“我是烏雪啊!”烏雪笑容不變,“咱們是高中同學,你不會把我忘了吧?”
烏雪,烏——雪——反複在心裡琢磨了幾遍,腦中陳舊的記憶被喚醒,她眼底的迷茫消失,取而代之地是莫名的緊張,“沒有,我怎麼會忘了你。
”
烏雪,學生時代和林鴻舟争第一的人,也是——
林鴻舟的绯聞對象。
她長得漂亮,身材高挑,成績優秀,彈得一首好剛請,曾在元旦晚會上,和林鴻舟表演了三年的四手聯彈……
這個名字像一個開關,一按下就有數不清的片段連起來,這些片段讓曾經的許澄意自卑,而現在——
不動聲色地将她打量了一會兒,紅色的拖地禮服勾勒出曼妙身材,黑色高跟鞋增添氣場,即使妝容和頭發稍亂,但舉手投足間,風情萬種。
許澄意又把視線放在她脖子上的項鍊上。
“聽黎穎說,你現在和鴻舟——不對。
”她懊惱一笑,“工作時稱職務,和林總在一起了?”
“嗯。
”許澄意心不在焉。
“說起來你還要感謝我呢!要不是我當初明确勸告林總,你倆估計難在一起。
”
許澄意臉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
“我開玩笑啦!”烏雪拍拍她的肩膀,樂不可支,“我的意思是,你倆都是悶葫蘆,不開口難在一起,我推波助瀾的工具人而已。
”
“嗯。
”許澄意的心很亂,熟悉的項鍊打得她方寸大亂,更别提這項鍊的主人還是林鴻舟學生時代的绯聞對象。
腦海中冒出來一個可能性,讓她差點兒站不住腳。
她無助地往周圍看,試圖尋找一個緻電,可惜空無一物。
“我還有事,先走了,聽說你做飯很好吃,有機會一起聚聚。
”烏雪得體笑笑,萬種風情地繞過她離開了。
許澄意心跳極快,急促的呼吸讓她幾乎沒辦法思考,手心拳頭握緊,指甲嵌進肉裡的疼痛讓她清醒。
“烏雪。
”許澄意叫住她,對上她美豔的面容,竭力保持正常,“你叫鴻舟林總,你也是瑜山的員工嗎?”
“對啊!”烏雪歪了歪頭,“林總沒告訴你嗎?我是他的秘書,其實,你應該叫我烏秘書的。
”
烏雪走了,留下一縷淡然又熟悉的味道。
她的背影搖曳生姿,高跟鞋于她而言,宛若天生,一步步踏在地上,步步生蓮,任誰看了都得說一句風月無邊。
烏雪的影子也消失後,許澄意順着最近的牆走去,靠近後腿一軟,借着力才站穩,身上一陣陣發冷,信息出現的繁雜,讓她幾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有一點可以确定的是:林鴻舟和烏雪之間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