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嗑瓜子了?”
陰十娘道,“磕膩了,他的瓜子就是我給他的。
”
“你自己嗑膩了,不要嗑瓜子了,就給他嗑。
你對他真好啊。
”顧留白哭笑不得。
“還真不錯。
”周驢兒卻挺滿意,邊嗑瓜子邊道,“我又遇到龍婆了,龍婆讓我給你帶點話。
”
顧留白的耳朵瞬間就豎了起來。
周驢兒笑嘻嘻的邊吐瓜子殼邊說道,“龍婆知道你要問沖謙老道那一劍的事,她說現在她可以和你解釋解釋,那人按理算是李氏的人,但她肯定是要殺的,而且那人是八品,之前不讓你知道,是你生怕擔心她一個人去殺人不穩妥,又多做謀劃,牽扯的人多了,反而有問題。
”
顧留白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陰十娘,“就這?”
陰十娘眼皮子都不擡,意思是就聽周驢兒說,别問她。
周驢兒接着道,“龍婆還說,她之所以一定要殺這人,一是因為這人和她有仇,她的一個老朋友,就是很多年前被這人出賣了消息而死的。
另外一個,這人的神通和玄慶法師類似,但他的神通專門針對牽扯天地元氣厲害的真氣法門和修行者,所以法門特殊的,修為厲害的,都很容易被他盯上,而且這人除了能夠鎖定氣機,知道你躲在哪之外,盯的時間久了,還能感應出你的神通大緻是怎麼回事。
時刻堤防着這種人挺煩的,雖說這人也一直生怕别人找他麻煩,一直隐藏着不敢輕易動用這種神通,但隻要動用就是麻煩事,所以索性将他找出來殺了。
”
“有這麼大仇肯定要殺啊,管他什麼神通。
”顧留白馬上就支持龍婆的做法,他倒是覺得哪怕沒有第二個原因,隻是因為龍婆的朋友因為這人而死了,這人就應該死。
他就覺得龍婆是好人,龍婆的那個朋友肯定也是好人,而且龍婆在這世上可沒多少朋友。
周驢兒笑嘻嘻的說道,“龍婆說長安不比陰山和關外,能人太多,她好多年沒動用真本事殺人了,這次一出手,就像是一柄寶刀出鞘,她這刀氣一放,接下來不太好收,接下來能好好藏一藏,再徹底隐匿了氣機再說,而且這人雖說在李氏那裡也差不多是棄子了,但其實對于接下來幾天而言,是李氏用來監視長安修行者的重要手段,一下子被除了,李氏接下來很多的計劃也施展不開,所以對李氏影響應該很大,掌握不住城裡很多修行者的動向了。
李氏應該會很生氣,所以不管是要藏一藏氣機也好,還是不能讓李氏發現她和你的關系也好,她要先隐匿一陣。
不過龍婆要你放心,要不了半個月,而且她特意又說,讓你别瞎想,她一點傷都沒受,那個人雖然是八品,但是個偷雞摸狗般的神通,在她面前沒什麼用,但她殺那人和殺隻雞差不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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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留白平靜的點了點頭。
他知道龍婆的這意思。
他和李氏之間是存在着默契的,但龍婆這麼一出手殺了李氏的一個重要人物,而且應該是李氏趁着這夜的異動,用來窺探整個長安修行界的重要人物,這其實相當于破壞了和李氏存在的默契,所以龍婆得先避一避。
“事情雖大,但也沒什麼不能解決的。
”他當下就轉頭看向陰十娘,道:“十娘,你讓龍婆也别太憂慮,李氏那邊如果特别不爽,而且還是找到了我頭上,我到時候也想辦法給他們一個大的補償就是,就目前的情形,李氏不會和我們撕破臉。
”
陰十娘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周驢兒接着道,“十五哥,龍婆說最新晉升的那個八品,你們最近别找他麻煩,别去查這個人,她知道這個人的下落。
這人晉升八品之後,她就已經去看過一眼,這人目前而言不算什麼麻煩。
”
“草!”
五皇子又驚了。
這堕落觀的長老,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連今夜出手之後,李氏都掌握不了一絲行蹤的人,龍婆居然都已經早就将這人找出來了?
“厲害啊!”顧留白倒隻是欣喜,沒太吃驚。
他原本就覺得龍婆和玄慶法師都有點像,兩個人恐怕就是一個級數的人物。
周驢兒嗑着瓜子,就像随口說着家常似的,“龍婆說這個崔氏的八品大修士,如果要殺就讓某人去殺,正好是她缺的一塊磨劍石。
”
顧留白瞬間就明白陰十娘為什麼要來這坐着了。
這不就是某人?
陰十娘一向爽利,顧留白目光一落在自己身上,她就大大方方的直接說道,“殺他祭個劍,我若是沒被他殺了,那可能就和蕭真微能比比了。
”
顧留白瞬間聽出了兩層意思,“這崔老怪這種雷法神通看上去更适合遠攻,但是十娘你近身殺他還沒絕對的把握,還是五五之數?還有,你老是說你不如蕭真微,蕭真微真有那麼強麼?哪怕你之前覺得他晉升八品神通時厲害,這麼多年過去,他的意氣都磨沒了吧,一柄鈍頭劍,能有多厲害?”
陰十娘還沒來得及回答,周驢兒就已經插嘴了,道:“十五哥,要我讓我把龍婆交代的話一氣說完,省得我等會忘記有什麼沒說的了。
龍婆有說,哪怕崔氏接下來委曲求全,和你談生意了,這崔老怪也得殺了。
”
顧留白一愣,下意識問道,“為什麼?”
周驢兒道,“龍婆說這崔老怪修的是邪雷法,修成這樣的神通,得做好些件傷天害理的事情,這人就該死。
”
顧留白頓時皺起了眉頭。
他知道有些被稱為邪法神通的法門,是将自己的修為建立在别人的痛苦和怨氣之上,那按龍婆這麼說,崔氏老怪的這邪雷法肯定還不隻如此。
陰十娘此時出聲道,“具體什麼法門,龍婆回來肯定會和你說,反正我也隻是知道,他這種法門不隻是遠攻厲害,近身也不弱,而且他修行的時間比我長,我近身雖有優勢,但也的确是五五之數。
八品裡面和我差不多相當的人有,但有我必殺的理由的,目前就他最合适。
我胸中一股意義要殺他,若是真的舍生忘死殺成了,我必定比現在厲害。
至于蕭真微,我和龍婆看法都一樣,他現在厲不厲害不好說,但真有一日打開牢籠,破關出來的時候,他的劍肯定不是現在的我所能相比的。
”
顧留白微微蹙眉,道:“你說殺崔老怪這件事,我能理解,畢竟你最愛管閑事,知道這人該殺,你殺不了,心裡的劍意自然不通達,能殺了這種和你旗鼓相當的人,那一劍殺死他的時候,你心境肯定不一樣。
但這蕭真微,你們對他這麼了解?大家都不是從關外回來麼,這麼多年沒接觸過,而且外面對他的風評也不佳。
”
陰十娘看了顧留白一眼,“有些人頭一直低着,但心裡頭一股氣卻沒有下去過。
我來長安之前,心中一直以他為此生需要擊敗的對手,到了長安,哪怕他修行的地方在洛陽,我都有些感應。
至于龍婆,她看得更清楚,她說過滄浪劍宗裡面憋着一股很厲害的氣呢。
他一開始可能和郭北溪是一樣的人,但走了完全不同的道路,郭北溪是大江大浪,肆意揮灑劍意,追求的就是一個暢快,但他這麼多年來在滄浪劍宗生悶氣,就像用悶氣在養劍。
等到終于一口惡氣要出的時候,那這柄養出來的劍會非常的可怕。
”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養劍法子,反正我雖然一直以蕭真微為假想敵,但你可别誤解我和他有仇,或者我一定要和他比劍分個生死什麼的,沒事别去招惹他。
”
陰十娘很幹脆的說完就走。
顧留白也很幹脆的點了點頭。
如果沒仇,那他當然不會沒事去給自己招惹這麼厲害的一個人物。
不過這時候裴雲蕖的臉紅得有些厲害。
因為她覺着陰十娘說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養劍法子的時候,似乎有意無意的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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