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牒,而不是讓裴雲蕖幫忙?”
華滄溟愣了愣,然後老實說道:“我沒考慮這個問題,我考慮的是,按照約定,通關文牒是要在昨夜便交到你的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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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留白微微一笑,道:“幽州相對而言是長安的權貴插手很少的地方,他們對鄒家十分忌憚,因為若是在别的地方,哪怕是長安、洛陽,他們的行為若是觸犯了别人容忍的限度,也可以通過一定的利益交換來平息别人的怒火,但若是冒犯了鄒家,他們會陷入禦史台的圍攻,會被彈劾,會丢官,甚至會驚動皇帝。
所以很少有人敢查鄒家,但在這樁事情裡面,你們華家就會成為突破口,華家會成為我這個計劃裡最弱的一環。
”
華滄溟心情莫名的有些沉重起來。
他知道顧留白說的是事實,便點了點頭,道:“是。
”
“你未能按照約定,在昨夜之前就備好通關文牒,想必是你的做事習慣使然。
你對我們不夠信任,你想着的是鄒老夫人确定周驢兒就是鄒嘉南之後,再給我們通關文牒。
假如我們是騙子,你便根本不用去費力。
”顧留白看了他一眼,道:“隻是倉促之間去辦這件事,和早早提前準備好之間,是有區别的。
既然你已經反思了時間的問題,自己便應該已經想明白了這點。
”
華滄溟面色有些難看起來,“我會去彌補這個錯誤。
”
“在我們到達幽州之前,我給你這個機會,再給我們所有人重新弄一份通關文牒,我不想進入長安的第一時間就落入那些貴人的視線之中。
”顧留白看着華滄溟,認真的說道:“我希望你記住,和我做生意,一是一,二是二,絕對不能有任何的差池。
”
“不會再犯錯了。
”華滄溟異常肯定的說道。
他沒有憤怒,反而松了一口氣。
能夠和這樣的人做生意,對于整個鄒家和華家而言,都應該是好事。
“若是鄒老夫人的身體沒有什麼問題,我想要在中午出發。
”
看着華滄溟走出營帳的背影,顧留白聽着還在傳來的凄厲慘呼,他在重新拿出柴刀的同時,忍不住揉了揉自己兩側的太陽穴。
聽得他都腦袋疼。
之前他也是聽陰十娘提過一句,說陳屠很擅長逼供,但他也真沒想到陳屠的逼供瘾這麼大。
陰山一窩蜂這些人,在陰山恐怕也實在無聊。
不過想想也是,陰山那地方多的是草原和牛羊,少的就是人。
尤其這些年,陰山那邊安穩了很多,他們一年恐怕也接不到多少樁生意。
陰十娘說讓龍婆玩玩弓箭是讓她有些參與感,沒準另外一個原因就是陰十娘殺人實在太快,他們又實在閑得慌,于是硬給自己加點限制,加點難度,順便讓人多誤判一些陰山一窩蜂,别弄得以後沒有什麼厲害的人物敢從陰山那邊逃亡。
陳屠從那兩間屋子裡走出來的時候,渾身都是幹幹淨淨的,好像洗了個澡又換了衣衫才出來的。
但更令人震驚的是,鄒蓑衣等人出來的時候,渾身也是幹幹淨淨的,隻是不知受了什麼刺激,眼神渙散,走路起來腿和軟面片一樣。
就連那兩個六品的修行者也是一樣。
看不到任何的皮肉傷,但看見陳屠就像是看見活閻王一樣,整個人往地上軟。
陳屠滿臉紅光。
就是對顧留白的神色有點不太滿意。
整個刑訊逼供的過程,顧留白看都沒有過來看一眼,而且現在顧留白的臉上都沒有絲毫的好奇。
“你真不好奇我是怎麼整他們的?”陳屠有些郁悶起來。
顧留白笑了笑,道:“原本有些好奇,但聽他們叫那麼長時間,我就想起來前朝戎州有兩個酷吏一個擅長做人皮燈籠,一個擅長給人腦袋上紮針。
紮針的那個可以刺激竅位,讓人陷入各種痛苦之中,說是有的針可以讓人口中奇酸無比,酸得骨子裡就像是有一萬隻爪子在刨,有的針可以讓人無法呼吸,但又不會窒息,比水刑還要可怕,聽說有幾十根不同的針配合不同的手法,再厲害的人都熬不過七針。
我猜你身上肯定有這樣一套針,隻是不知道另外一個人的手法你學會沒有。
”
陳屠笑都笑不出來了,他盯了顧留白好一會,“連這些你都聽說過?”
顧留白卻忍不住笑了。
每個人小時候都聽過不少睡前故事。
他也不例外。
不過他聽到的睡前故事比較獨特。
都是那種特别刺激,特别驚悚的。
比如甕中佛啊,蠟封屍啊,行走的藍面屍啊,大隋朝的水牢,十大酷刑之流。
周驢兒也愛聽。
所以他去跟着那個老喇嘛第一次去天葬,就沒一點害怕,隻覺得好玩。
讓那老喇嘛驚為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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