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銀時挪了挪身位,看上去像是為我讓路,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并不需要。
銀時看懂了我的意思,他反手關上了門,搖搖晃晃地從我身邊走了過去,接觸一瞬間,我聞到了混在酒味裡的淡淡煙草味。
早上被人跟蹤,原來不是錯覺,犯人就是面前這個家夥。
明明都已經提前通知過他會面的事,為什麼還要偷偷摸摸的啊,我有些頭疼,不溝通和信息差會産生誤會,我不希望自己和銀時之間出現這種東西。
“銀時,要聊一下嗎?”
被問到的銀時愣了愣,他往後一靠,不再裝出渾渾噩噩的模樣。
“那聊一聊吧。
”
涉及到高杉還有春雨,甚至是神威。
想也知道,這次的談話不能給神樂聽到,所以我把銀時帶到了我房間,并鎖上了門。
落鎖的時候,銀時莫名其妙地抖了抖,像是有些緊張。
說是要聊聊,我也不知道該和這家夥說什麼,見面的事我從頭到尾都沒想過避開他,他跟蹤我的行為完全是多此一舉。
而且還有一點很奇怪,從剛剛起,銀時就沒有直視過我的眼睛,他有什麼事瞞着我嗎?
“千央……手給我。
”
見我遲遲不開口,銀時深吸了一口氣,提了個奇怪的要求。
“嗯?”
雖然不懂銀時要做什麼,但我還是老實地把手遞給他,因為從他的雙眸裡,浮現出了罕見的認真神色。
“是熱的…….”銀時嘟囔了一句,然後他放開我的手,認真地打量着我的臉,思索片刻後,他問,“你的記憶,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嗎?”
這是什麼問題?
本來以為銀時會問高杉相關的事,再不濟也要問問颠覆幕府或者春雨相關,沒想到他問的,居然是我的記憶。
“應該是沒有。
”
被他一系列行動弄的有些莫名其妙,但我想銀時做這些,一定有他的道理。
而且我自己也知道,記憶确實是個大問題,就算不懂醫學,我能從現在的狀況裡察覺到很強的違和感。
哪有人失憶隻丢失關于自己的事啊,而且明明失憶了還對漫畫劇情記得那麼清楚,簡直……就像是某種設定一樣。
聽見了我的回答,銀時皺起眉頭,他沉吟幾秒,喃喃道:“應該?”
作為同樣失憶過的人,銀時一針見血,他抓住了我語氣裡的猶疑,他急切地追問:“你對什麼東西産生過熟悉感嗎?或者說,你産生過那種靈光一閃的感覺嗎?”
“沒有——”
聽見銀時的話,我下意識否定了起來。
靈光一閃的片段,其實有那麼兩次,而且都跟銀時有關。
第一次,是想起了白夜叉裝扮的醉酒銀時,他說自己在老師還在的時候玩過枕頭大戰。
那個時候,我還以為這是原著的某個片段,但在我确定自己就是須川千央本人後,我又想起了穿着藍色和服落魄銀時。
頭痛的感覺是那麼真實,我确定了,那些存在于我丢失的八年裡。
我知道,隻要把這些記憶告訴銀時,作為另一個當事人,他一定會幫我還原場景,但相對的,為了從記憶裡找到那些片段,銀時就不得不再次想起當時的痛苦和無力。
兩次失去老師的感受,已經不需要再回憶了。
當時沒有說,現在更不用告訴他。
我垂下頭去,表明了不願溝通的意思,這個态度并沒有讓銀時知難而退,像是鼓起勇氣,銀時再次找到我的眼睛,同我對視。
“不要撒謊。
”
我不想撒謊,也不想說,所以我能做的,就隻有沉默,于是我别開臉,想要繼續逃避,但銀時沒有允許。
鎖上的房間成了作繭自縛,現在沒人能夠來救我。
我的逃避讓銀時很是不滿,他伸手輕輕捏住我的下颌,強行同我對視,那雙紅瞳裡閃爍的嚴肅讓我有些不安。
銀時的态度,像對待敵人一樣。
這個判斷讓我心中升起了一點微弱的委屈。
“……一定要說嗎?”
觸及到我的目光,銀時怔了怔,他放開手,那種施加在我身上的壓迫感也慢褪去。
“……抱歉。
”
盡管聲音很小,但我還是聽見了銀時的道歉,我剛想松一口氣,又聽見他繼續問。
“是不想說?還是不能說?”
他的執着超乎我的想象,看來銀時今天是鐵了心要從我這裡得到答案。
可我既不是不能,也不是不想,如果我想起來的是其他記憶,我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唯獨這兩段,我不想告訴銀時。
我在心裡思考着對策,逃避不行,直接撒謊也不行,但春秋筆法應該能糊弄過去,況且隻要這樣說了,銀時應該不會刨根問底。
“……是關于男人的事,你要聽嗎?”
“啊?”
沒料到我是這麼個回答,銀時遲鈍地應了一聲,但很快他又恢複了正常。
“所以……并不是不好的事吧。
”銀時說完,像是意識到這話有歧義,他連忙找補,“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
“你是說?”
“啧。
”銀時咋舌,像是對自己不滿,他猛地搓了搓自己的臉,然後像是下定了決心,連珠炮似地說:“高杉那家夥說你已經死了所以我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麼——瀕死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