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動靜,我捏了捏手心,開口道:“銀時......你還好嗎?”
視野被煙幕模糊,但手上傳來的觸感是真實的,不知何時,柔軟衣料從我手中逃離,取而代之的,是覆有着薄繭的手。
現在的狀況,與其說是我拉住了銀時,不如說是銀時抓住了我。
我剛剛的捏手被當成了某種錯誤信号,銀時用力地反握回來,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探入我的掌心,直至十指相扣。
粘膩的汗水沾濕了指縫,這份濕意是源自誰的,我已經分不清了。
“沒事......我沒事......”銀時一遍遍回答着我的問題,但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察覺到不對,我接住坂田銀時下滑的身子,他靠着我的肩,陷入了昏迷,可就算暈過去了,他也沒有放開我的手。
無法抽出手,也就沒法觀察他是哪裡受了傷,好在新八足夠細心,在銀時的蓬松的頭發中找到了傷處,後腦勺有點腫,應該是被碎片給擊中了,幸好零件并不尖銳,沒有出血。
在維持了這個姿勢五分鐘左右,銀時醒了過來,他眨了眨混沌的雙眼,開口道:“你們......是誰啊?”
蘇醒的銀時再次失去了記憶,或許是因為醒來時握着我的手,他對我有種非同一般的依賴。
在我提出要先走一步時,銀時說什麼也不願離開我身邊,因此,就算有點不情願,我也隻能跟他們一起來到女忍咖啡,這次的拜訪對象是猿飛菖蒲。
新八大概講述了一下事情的經過,小猿在得知銀時失憶後,陷入了沉思,她喃喃自語:“居然連失憶......也要弄情侶款嗎……好厲害,我要不要也想辦法失個憶看看呢......”
不,你完全誤會了啊,根本沒有這種情侶款。
我攔住了小猿想要撞牆的動作,自從老鼠人事件發生後,小猿隔三岔五就出現在萬事屋周邊,原本以為她的目标隻有銀時,但自從第三次在冰箱裡發現納豆料理,我意識到我也是目标對象。
就是因為她這個樣子,我剛剛才不願意陪同,但來都來了,也不能就這樣看着她犯傻。
“銀時的失憶和我那個不一樣......”沒想好怎麼解釋,我含糊地說,“總之,你就不需要失憶了。
”
我自認為語氣并不強硬,但小猿卻莫名其妙地臉紅了,她羞澀地說:“千央……你要命令我嗎,如果這是你的命令......我......”
話題滑向了危險的地方,我想出聲打斷,有人先我一步。
“等一等!”
銀時像小學生回答問題一樣舉起了手,他将目光定在我身上,認真地咨詢道:“請問情侶款失憶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你是我的……?”
銀時的眼睛亮晶晶,盡管不太明顯,我還是從他的動作裡看出了小心翼翼和期待,總覺得......這個時候不論點頭還是搖頭,都很不妙。
“阿銀,你猜的沒錯!”小猿迅速接了話,“我們三個都一起睡過了,那天過後,你們倆還跟我說,需要幫助的話,就叫~出~來。
”
我扶額,雖然小猿說的也都是事實,但在她的語氣下,正常的熱血戰鬥仿佛變成暧昧的桃色遊戲,被忽悠住的銀時不知道聯想了什麼,連耳根都紅了。
“笨蛋,你在添什麼亂啊!”神樂憤怒地拍着桌子,“少女純潔的心理都要被你污染了!”
别說神樂了,新八也對越來越糟糕的場面不滿,他們倆和小猿你一言我一語的辯論起來,場面越來越混亂。
就算是我,也對這種循環感到心累,我甯願再打一次煉獄關副本也不願意面對現在這種亂象,疲憊湧上心頭,我低頭歎了口氣。
“……我……讓你很煩惱嗎?”銀時扯了扯我的衣擺,他看起來有些不知所措,“對不起,失去記憶給你們添了很多麻……”
“不,沒有這回事。
”我搶白到。
銀時飽含歉疚的語氣像是鋼針紮進我的心裡,他不該用這種态度說話,坂田銀時這麼能用這種……
這種……過分懂事的态度。
我都幹了些什麼啊。
想着反正他總會恢複的,想着劇情就是這樣的,想着這是他必須經曆的,我在自暴自棄什麼啊。
失憶是個難題沒錯,我确實沒有恢複記憶的方法,可就這樣放棄了嗎,就這樣讓銀時這樣不安下去嗎?
失憶的感覺是什麼滋味,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有多麼茫然……那種感覺,我比誰都清楚,可面對那樣的我,面對尚在不安的我,銀時是怎麼做的,面前這個人是怎麼做的。
[雖然你現在可能有很多事情想問,但你就是須川千央本人這件事,阿銀可以肯定。
]
明明完美的正确答案就在眼前,我卻連抄作業都不會,我真是……太差勁了。
雖然有點晚了,但必須要說出口才行,必須要告訴他才行——
顧不上手心的濕熱,我牽住了銀時放在我衣擺上的手,皮膚貼近的瞬間,有種什麼都能傳達給他的錯覺,我說過,我不擅長讀空氣,但是我沒說過……我很擅長模仿。
[雖然你現在可能有很多事想問]
“雖然你現在可能有很多事想問……”
[但你就是須川千央本人這件事]
“但你就是坂田銀時本人這件事……”
[阿銀可以肯定]
“我可以肯定……所以……”
“所以……你可以更任性一點,因為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就是坂田銀時這件事,永遠不會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