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水陸道場要挑吉時進行,樂小同學自己會能掐會算,合了姑姑的八字和樂家衆人的八字,定在辰時正開始。
辰時從每天的早七點到九點之間,辰時正即上午八點正。
因為要趕吉時,師公們也要準備,所以預定到樂家吃飯。
周秋鳳樂爸早上起了個大早,起了蒸鍋,熱了九菜一湯,準備好了招待師公們的飯菜,也換上了灰黑色的衣服。
因樂雅是自己的親姐姐,樂爸也穿了白衣,腰間系草繩,周秋鳳夫唱婦随,也穿了孝衣。
黎照是樂善的師兄,按規矩也得稱樂家姑姑一聲師姑,他也算是晚輩,也主動給為樂家姑娘披紅挂白。
樂韻和弟弟也披了全白,再頂了紅布,在家等着師公們。
陳康周微是長輩,蟻老岩老是客,都不用戴白。
雷師公與同伴們也起了個早,五點多鐘起床,帶着家當到約定點集合,他們團隊有個面包車,開面包,到了九稻将車停在村辦樓地坪,再步行。
師公要去哪裡,每逢經過一個村子都會吹吹打打一陣,進梅村也是,下了車後師公隊們一路吹吹打打的前往樂家。
那聲音一響,梅村便知村裡有人要辦白事,因昨天到早上也沒人放鞭炮,說明沒有老人剛過世,不用打聽也猜到可能是樂家要為樂雅辦喪事。
聽到鼓樂聲,樂家的衆人也準備妥當。
樂爸周秋鳳帶着兒女和師侄黎先生在大門外等着,直到鼓樂隊到了屋前地坪,撲通跪地磕頭。
雷師公與同伴們在樂家大門外對着堂屋吹奏哀樂,一曲奏完才停了樂器,攙扶起樂家主人們。
周村長趕忙招呼着師公們進了樂家的堂屋,請人坐了,散煙。
一般散煙一人一支,他先散了一支,再給師公們一人一包煙。
師公們的家當放在了一邊,坐下抽煙。
樂韻帶弟弟端了溫茶敬茶,黎先生也散了一次煙,藍三幫着上了果盤。
待喝了茶,撤了果盤,擺桌吃飯。
早上擺了兩桌。
樂家是厚道人家,樂家姑娘身份貴重,也守着鄉下的老規矩,師公們受到了尊敬,自然也知分寸,急人之急,早飯不喝灑,不磨時間,速速吃完飯,洗了手和臉,做準備。
樂家已經将做道場需要的物品和公雞準備妥當。
樂家剛吃完飯,周扒皮從街上拉回租來的一車東西送到了樂家,都是大竈和大鍋、菜闆、案台以及四角太陽傘之類的大件。
樂家自己家有碗筷與桌椅,不必再借,就算缺幾套也沒關系,周奶奶家和劉路家張破鑼家都有。
桌椅與生火用的炭盆之類的,由周扒皮張老三等年老的人負責,周哥程有德等人準備廚具,采購雞鴨魚,殺豬等等。
周村長把工作分配到人,每個人領了活,早上都沒再到樂家去,吃了飯就直接去忙了。
師公們坐了約半個多鐘,吉時到,開始做法事。
做道場由内到外,先在樂家做一場法事,然後才繞村做水陸道場。
因接樂雅遺骨從外入村,整個梅村就是主場道,所以做水陸道場時是以梅村為中心繞場做法。
農村做道場是特别折騰人的大法事,過程繁瑣又繁雜,有時走幾步就需要某些東西。
樂爸周秋鳳帶着兒女跟在師公後頭,需要跪就跪,需要他們哭就哭,需要他們喊就喊,需要唱就唱,需要跑就跑。
陳康周微也跟在後頭,他們不用跪拜,隻是跟着繞村走。
藍三帥哥和黎先生開着車,拉着東西跟在後頭,需要什麼就找什麼遞給樂家人,由樂家人呈到師公們手中或眼前。
有些地方不能通車,他們便走離得很近的村道。
周滿奶奶和扒嬸到師公們做道場繞了村一圈,才去樂家幫忙,劉路等人的老婆等周滿奶奶和扒嬸到了樂家,她們也去了樂家。
蟻老岩老坐鎮樂家,有些東西周滿奶奶扒嬸不知道在哪,他們知道,幫忙找。
周村長也跟着去做道場轉圈,繞着村轉了三圈才回樂家當總指揮,調度。
最初在師公們做道場時,梅村的人都沒去張望,免得撞煞,直到師公們繞了村子過了三遍,閑着的人才去觀看。
繞道場到第五圈時,周家大小海帶着各自的婆娘們也回了村,他們放下行李去了樂家,幫忙做活。
師公們繞村第八圈時,陳康的兩個兒子推帶兒媳也風塵仆仆的趕回老家,他們都是請假回老家來給表姐奔喪。
陳康知道兒子兒媳們到了,讓他們系上草繩,跟着他們的表弟表哥夫婦去繞道場。
水陸道場的上半場持續到了午時正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