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凝,冬風冷凜,樓廊下的燈和路燈成為黑色裡的明光清冷,又帶給人溫暖。
樓前停着許多車,以自行車最為多,有幾輛轎車,車主大多沒在場,隻有晁會長在他的黑色奇瑞車旁,少年裹着一件淺灰色大衣,配條同色系圍巾,站成一抹隽秀的風景。
大紅外套的王紫嫣,站在少年面前,不知在說什麼,隐約有似乎嗚咽的低泣聲。
晁宇博秀氣的雙眉微蹙,心裡越發不舒服,他來接樂樂,在樓下等幾分鐘,見其他同學陸續下樓,猜着樂樂很快就會下來,誰知,還沒等到小樂樂,王系花過來敲窗。
他不想給女生找到機會坐他車子裡,離開駕駛室,結果他還沒說話,女生就嗯嗯嘤嘤的掉眼淚,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此刻,晁宇博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正心煩着,看到一撥人從大廳那端湧出來,一眼就瞧見被簇擁着小樂樂,他眉眼舒展,溫雅的笑開臉:“樂樂,我等了有幾分鐘了喲,丁會長才部長,你們是不是在開批判大會批鬥誰呀?”
呃!
系學生會的幾位同學一頭黑線,他們明明是開班長會議,什麼時候開批鬥會啦?
衆男也是滿臉詫然,沒人欺負王系花呀,她哭什麼?
大家心裡奇怪,一緻向晁會長招呼。
王同學是想找小晁告黑狀?大才子一張臉五彩缤紛,怪異的瞄一眼王系花,臉露難色:“小晁,醫學系今天開班長副班長會議,沒批評誰啊。
”
“沒……沒人批評我。
”王紫嫣聽到一串腳步聲,沒有回身,當聽到才部長的回答才有些抽噎的解釋。
“噢,是在開班長會議啊,醫學系這位學妹一見我就掉眼淚,我還以為你們在開批評大會,批評學妹過于嚴厲,學妹臉薄所以哭起來了。
”
晁宇博恍然大悟,看看還紅着眼睛的女生,微帶感慨:“幸好學妹挨批評,挨了批評一見我就哭,沒準别人以為學妹在告狀,不懂内情的還以為我欺負你,把你給氣哭了。
”
“晁學長,我是……是……”王紫嫣想解釋說“是因為看到你太激動,一時就忍不住流淚了”,然而有人更快,聲音脆脆的,壓住了她的聲音——
“晁哥哥,站你面前的這位學姐之前在會議室找我說了幾句話,眼睛莫明其妙的紅了,馬上就要掉眼淚的樣子,我建議學姐把攜帶的某樣東西扔掉,她舍不得扔,還揣在兜裡,大概我的建議讓她覺得委屈,所以見到晁哥哥又忍不住哭啦。
”
樂韻撒歡似的跑向晁哥哥,邊小跑邊說話,回頭還招呼小夥伴:“關雲智,李秀文,你們回不回宿舍?回宿舍的話快過來,我們一起坐晁哥哥的車子回去,路上順便交流一下學習計劃。
帥哥們,我要先走哒,以後有機會再聊天啊。
”
關雲智、楊秀文“嗯”了聲,跟着小蘿莉走向晁會長的車;其餘男生熱烈的喊“小蘿莉下次聊啊”“小蘿莉有空找我們一起玩啊”等等。
王紫嫣噎得臉僵硬,硬生生的把剛要擠出眼眶的眼淚逼回去,下意識的回頭,正看見嬌俏的小女生飛撲而來,那紅色一劃而過,一下子飛到如清竹般高雅清貴的少年身邊。
“小樂樂,又有帥哥給你寫信了啊?”可愛得像隻小蝴蝶似的小樂樂撲來,晁宇博将她半攬在身側,摸摸她腦袋,還戳了戳她嫩嫩的小臉蛋。
“嗯嗯,是帥哥學長們給我的,不許偷窺,這是我的私人小秘密。
”
“好,我不會沒收你的信,小樂樂還是個孩子,隻管開開心心的讀書交朋友,萬俟教授支持不?”
“教授也不會沒收我的信,教授和師母說隻要我三觀正,明辯事非曲直,不人雲亦雲,不追求虛無的東西,不相信那些心術不正用花言巧語騙人的壞人,不被别人帶壞就行,教授、師母和我爸爸、晁哥哥都是好偉大的監護人,不幹涉我交朋友的自由。
”
“好啦,别得瑟了,趕緊和你小夥伴們上車,教授和王師母等着你呢。
”
被晁哥哥笑話,樂韻吐吐舌頭,自己去副座駕,關雲智、李秀文開後排座車門。
王紫嫣抹了把眼睛,難過的央求:“晁學長,我能不能坐你的車?樂同學對我點誤解,我想向樂同學澄清解釋一下誤會。
”
“學妹,真不好意思,沒位置了啊,”晁宇博為難的很:“你和我妹妹有什麼誤會不妨現在攤開說,醫學系丁信權會長和其他人也在,大家也好做個公證,免得别人胡猜亂想,徒生事非。
”
“這個,晁學長,女孩子之間的小矛盾,我……希望單獨跟樂同學說。
”王紫嫣抓着袖子,欲言又止。
“學妹剛才說是樂樂對你有誤解,現在又說是女孩子私人小矛盾,我就不太明白了,學妹什麼時候跟我妹妹成了朋友?什麼時候又鬧了矛盾?如果是女孩子之間的小矛盾,學妹用不着見着我又是哭,又是要求跟我妹妹解釋,學妹這樣子,弄得好像是我妹妹無理取鬧,讓你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這不是在抹黑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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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子俊丁信權捂臉,晁會長要發飙的節奏!王學妹想找晁會長投拆什麼的,你得先調查調查晁會長的處事原則啊,誰不知晁會長生着一顆透明的玻璃心,眼裡卻是抹不得沙子的,誰無中生有,搬弄事非,最後倒黴的會是自己。
不得不說,王系花走了一步臭棋,跑晁會長面前無聲哭訴間接的想誤導人的舉動隻會适得其反,是個天大的失策,。
“我沒有……晁會長,我沒有抹黑樂同學的意思,我是想解釋清一些小誤會……”王紫嫣心慌慌的,擡頭,對上少年會長清澈如鏡,卻又深邃莫測的鳳目,頓時所有的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
晁宇博清冷的鳳目盯着王系花,盯得她不敢直視垂下眼,微微側頭,聲如玉潤:“樂樂,你跟這位同學有什麼誤會和矛盾?有的話就當衆說一說,免得日後糾纏不清,被人利用在背後惡意诽謗你。
”
樂韻走到了副駕座外并沒有上車,在看王系花怎麼纏晁哥哥,聽到問話,誠實的搖頭:“晁哥哥,我跟這位學姐沒什麼矛盾啊,今天是我第二次見到學姐,上次是周五下午,燕大校開車送我找萬俟教授,這位學姐叫住我說想跟我做朋友,想跟我交流學習,想邀我吃飯什麼的,我當時忙着回去找晁哥哥,隻說了幾句就散了。
今天散會的時候,學姐又找我想繼續上次的話題,我事實求是的說我是中西醫臨床專業,學姐是藥劑專業,專業不同,交流有困難,問學姐為什麼不找高年紀同學和老師請教。
學姐又說聽聞我祖傳中醫,特意想跟我探讨,說如果我不願意以後不打擾,說得好像是我恃才傲物,不把人放眼裡似的,我又說了實話,我指明學姐自己也出自中醫家族,何必向一個比自己年齡小的人求指導,大概是這句實話讓學姐想歪了。
因為學姐一副非得找我交流的架式,我懷疑學姐有意圖窺視我祖傳秘方的企圖,然後學姐不承認她也是中醫世家的人,我指出證據,學姐說不打擾我了賬自己就走了,然後我和才學長們也下來了啊。
晁哥哥,事情就是這樣子,我可沒有歪曲事實,當時還有很多學長和同學在場,見證了整個過程,講真,我也不明白為什麼學姐要說和我有誤會和矛盾,學姐不承認自己出自中醫世家也沒關系啊,祖上是中醫世家隻能說從小有良好基礎,學醫學藥劑事半功倍,祖上沒人會中醫,在醫學方面有天賦說明是天生的,怎麼說都不是什麼丢人的事嘛。
”
“晁會長,周五的事況我不知情,今天的事情确實是小學妹所說,王學妹和小學妹雖然談話結果不愉快,也沒有什麼矛盾。
”丁信權作證,不偏袒于誰。
“是這樣啊,我放心了,我還以為樂樂忍不住又揮拳頭跟人撕了一架。
沒什麼事了,天冷,大家趕緊忙自己的事去。
”晁宇博笑咪咪的開了句玩笑,催同學們趕緊散了,别再吹西北風。
丁信權等人噗卟噗卟的笑出聲,他們是絕對不相信小蘿莉跟人撕架的事,小蘿莉那麼嬌小玲珑,可愛樂觀,哪會挑事?她真跟人撕架,肯定是别人挑釁她,惹急了她。
沒自己什麼事了,男生們各自找車的找車,趕公交的趕公交,嘻嘻哈哈的散場,關于樂同學和王系花之間的那點事兒,嗯,大家一笑而過,就當沒看見。
該說的說完了,樂韻爬進副駕座。
“大才子,你還愣着幹啥,上車,你導師也在小樂樂宿舍。
”
大才子正想走向自己的電驢,聽到少年的話,霍然轉身,眼睛瞪得老大:“小晁,我老師在小樂樂那裡?那麼,翟教授是不是也在?”
“對。
”
“我知道了,一定是萬俟教授又向我老師和翟教授炫耀他的小學生聰明絕頂,天縱奇才,不僅醫學天賦高得吓人,就連做的藥膳也是獨具匠心,符教授和翟教授吃味,纏着萬俟教授一起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