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水怪的頭部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仿佛雷霆在耳邊炸響。
那張光滑、沒有五官的頭顱上,竟然冒出一張巨大的魚嘴,正是這張嘴巴發出了那聲巨吼!聲音如同狂風暴雨般席卷而來,震得那些蠢蠢欲動的鬼臉瞬間安分下來,空氣中彌漫着一種緊張而壓迫的氣息。
随着咆哮的響起,水怪的頭部開始變形,兩個分得很開的眼睛突然在其左右兩側顯現,幾乎長到耳朵的位置。
鼻子的部位僅露出兩個小孔,勉強算作鼻孔,而頭部兩側則伸出奇怪的魚鳍狀物體,最為驚人的是,它的下颌竟然真的長出了魚鰓!這究竟是什麼怪物,難道它真的是一條魚嗎?
面對水怪的變形,張靈松的神情沒有絲毫動搖,隻是眼中流露出一絲驚奇,但他的咒語依然沒有停頓:“債主冤家,叨命兒郎。
跪吾台前,八卦放光。
湛汝而去,超生他方。
為男為女,自身承當。
富貴貧賤,由汝自召……”他的聲音如同清風徐來,溫和而堅定。
水怪的咆哮并未能掩蓋張靈松的咒語,反而引發了那些鬼魂的騷動。
被咒語挑動的鬼臉們開始加速逃離,強壯的鬼魂紛紛從水怪身上脫離而出,原本糾纏住酷哥和月馳的鬼魂也如同炸窩的蜜蜂,紛紛聚攏到張靈松的身邊。
它們并不是準備将張靈松撕成碎片,而是自覺地圍成一圈,緩緩繞着他遊動。
這一幕簡直如同奇迹,無數鬼魂仿佛朝聖般圍繞在張靈松的身周,宛如一顆強大的恒星吸引着無數隕石,形成了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景象。
盡管水怪在狂吼,它的威勢卻無法動搖這些鬼魂的心志,鬼魂們争先恐後地向張靈松靠攏,仿佛他是唯一的救贖。
随着咒語的逐漸成型,原本陰暗的旋渦逐漸明亮,散發出柔和的光芒,溫暖的光輝驅散了周圍的寒意,似乎将這個陰氣重重的場域變成了一個充滿希望的光明之地。
水怪無奈地看着那些依附在自己身上的鬼魂紛紛離去,心中的憤怒與挫敗交織,徒勞地用那已經失去威懾力的恐吓想要阻止鬼魂們的背叛。
“敕就等衆,急急超生。
敕就等衆,急急超生——”張靈松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最後做了一個漂亮的收式,一道柔和的光芒從他手中升起,逐漸擴散,形成一個光流旋渦。
在旋渦的中心,隐約可見一條通往光明的隧道。
這是張靈松為鬼魂們開辟的通道,隻要它們進入這條光明的隧道,便能結束兩千多年來的羁絆與奴役,重新選擇自己的命運,擺脫人皮鬼卷和水神的束縛。
所有鬼魂如同受到召喚般,紛紛鑽入光流旋渦之中。
它們并不存在體積,不必擔心擁擠的問題,因此通過的速度極快,眨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而光流旋渦在收納完鬼魂後也迅速消散,整個過程連一秒鐘都未耗費。
此時,水怪的模樣卻大變樣。
身上不再有那些恐怖的鬼臉,取而代之的,是光滑的細鱗皮膚和一條碩大的魚尾巴。
這一變化顯得有些滑稽,活脫脫像是一條長着人腳的大魚,令人忍俊不禁。
月馳和那名神秘酷哥終于脫離了鬼魂的糾纏,緩過一口氣。
看到水怪這副模樣,月馳不禁驚訝道:“咦?難道傳說中的水神其實是一條大魚?”經過剛才的戰鬥,水怪的外表雖顯得可愛,但誰也不敢小觑這看似笨拙的怪物。
“張靈松,你剛才死去哪裡了?”月馳不滿地問道,眼中閃爍着質疑的光芒。
張靈松尴尬地笑了笑,“我……我找地方上廁所去了。
”他并不想讓月馳知道自己竟然被一個小鬼給陰了,畢竟那時候寶兒正被水怪附身。
月馳瞪了他一眼,“寶兒剛才被這怪物附身了,你知不知道?還指望你守護好她,簡直就是所托非人!”她的語氣中帶着一絲責備,心中對張靈松的失職感到不滿。
張靈松無奈地聳聳肩,這可真是實話。
這怪物就在他眼皮底下附身寶兒,确實是他有生以來最恥辱的時刻,這種事情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尤其是月馳,不然他的名聲可就毀了。
然而,就在他們争論不休的時候,水怪趁機轉身躍入海中,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衆人驚愕不已。
“靠,讓怪物給逃了,月馳你是罪魁禍首。
”張靈松第一個跳起來指責,盡管他知道這麼說有些不厚道,但為了轉移注意力,他還是決定先發制人。
果然,月馳的注意力被迅速轉移,她憤怒地反駁:“混蛋,你是什麼意思?怪物逃跑還關我什麼事!”
張靈松不屑地說道:“天呀,假如不是你在我耳邊像個雞婆般唠叨,我早就把怪物降服了,哪裡會讓它有機會逃跑?”
月馳氣憤道:“吹牛!憑你的本事捉幾個小鬼還差不多,那麼一個大妖怪擺在那裡,你有本事對付它嗎?”
“你堂堂張靈松大法師,竟然還對付不了這種小角色?”張靈松一臉狂妄,目光中閃爍着自信的光芒,“有種這怪物再跑到我面前試試看,我保證讓它有命來,沒命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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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最怕到時候不知道誰搞定誰呢。
”一個冷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豪言壯語,語氣中透着一絲調侃。
“你說什麼?!”張靈松怒目而視,氣憤地想要反駁,但無奈言辭被堵住,隻能無奈地咕哝:“靠……”
此時,酷哥走上前來,面色凝重地說道:“兩位,既然水神已經逃跑了,我們應該盡快将人皮鬼卷消滅!”他的話語簡潔有力,直指問題的核心,瞬間讓争論中的兩人同時安靜下來。
其實,他們内心也明白,這種争論毫無意義,誰都不願意輕易退讓,導緻每次争執都可能升級到動手的地步。
如今,酷哥的直接調停讓兩人找到了停火的借口,心中不約而同地決定立即停嘴。
“好吧,這種事當然是非我莫屬了!老子召出的陽雷絕對能讓人皮鬼卷灰飛湮滅,不留任何痕迹!”張靈松自信滿滿,盡管他心中其實并不知道酷哥并不會施放陽雷,也沒意識到月馳此刻真氣尚未恢複。
他搶着表現的真正目的,不過是想在徐先生面前多展現幾分能力,好争取更多的報酬。
想到當初沒有立即抓住機會接受徐先生的邀請,他心中不禁懊悔,然而現在,他隻能盡力彌補,畢竟即使吃不到大餐,喝點粥也總比一無所獲要好。
月馳此時并沒有與張靈松争論,畢竟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當前的局勢。
在場的三名天師中,唯一有能力摧毀人皮鬼卷的就隻有張靈松一個了。
她心中暗自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