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寶天尊,安慰身形。
弟子魂魄,五髒玄冥……”黃雅婷雙掌合十,輕輕置于唇邊,嘴唇快速翕動,口中流淌出一連串深奧艱澀的咒文,仿佛在與某種神秘的力量對話。
張靈松暗自心驚,心中不禁感慨:黃雅婷的修為着實不簡單。
她不僅能運用強大的天師符乩,連禁咒方面的造詣也非同尋常。
看來她的道行絕非她自己所說的那樣平庸,甚至可能比自己還要高!一個看似普通的小女生,竟然掌握如此深厚的法力,這讓他對她的身份産生了深深的疑慮。
盡管黃雅婷的身份耐人尋味,但張靈松并沒有過于深究。
他向來不是疑神疑鬼的人,心中想着:不管她是什麼身份,反正該讓自己了解的,總會告訴我。
如果她不想讓我知道,那我又何必苦苦探尋呢?
此時,黃雅婷已經完成了咒文的誦讀,小心翼翼地将覆蓋在卵石上的金光符取下——
符紙之下,卵石的表面光滑如鏡,散發出水晶般的迷人光澤,然而在光滑的表面上卻絲毫看不出有雕刻的痕迹,顯然,刻有字符的一面被翻轉朝下。
張靈松注意到黃雅婷對待這塊卵石如此謹小慎微,心中不禁疑惑:難道這塊石頭上刻的符号有什麼特别之處?
懷着期待又忐忑的心情,張靈松看着黃雅婷小心翼翼地翻轉卵石,露出另一面。
刹那間,他的神情微微一變,臉上流露出震驚的神色。
當他終于看清卵石上所刻的符号時,那些傳說中僅僅數塊石頭就能導緻一個村莊四十多人一夜暴亡的神秘符号,如同死神的印記般映入他的眼簾,不僅刺激着他的視網膜,同時也震撼着他的心神!
“這……這是百鬼的名諱!”張靈松的聲音微微顫抖,望着那線條繁雜、字不像字、畫不像畫的符号,他的神情逐漸從震驚轉為凝重,最終語氣沉重地說:“這下咱們的麻煩可大了……”
黃雅婷微微皺眉,張靈松認真地解釋:“我們通常都隻是籠統地把靈體稱作鬼,稍微細緻一點的分類也不過是依據靈力的強弱将鬼大緻分為遊魂、魑魅、厲鬼、夜叉、羅刹、修羅。
每一種鬼都有各自的力量級别,每提升一級,靈力簡直是以幾何級數增長。
對于天師而言,我們一般所面對的也不過是遊魂野鬼和魑魅魍魉,厲鬼實際上已經很少見,遇上的話也是相當棘手。
如果道行稍差,最好趕緊逃走;至于夜叉以上的惡鬼在陽間幾乎不可能碰到,那些相當于靈力金字塔上層的鬼怪,數量稀少,而且極少離開地府,所以碰上比夜叉更厲害的鬼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假如真碰上了,估計也是陽壽已盡。
”
他的聲音透着一絲憂慮:“這樣的分類其實很不全面,因為同一級别上的鬼數量衆多,靈力也有強有弱。
由于力量大小不同,鬼所呈現的姿态和形象也有所差異,簡單地稱作某一級别的鬼根本很不完善,容易讓人産生誤解——對于某一級别的鬼,遇到最低等的和遇到最高等的,靈力差距簡直是天壤之别,根本無法衡量某一級别鬼的真實力量水平。
”
黃雅婷認真聆聽,心中暗自思索。
張靈松接着說道:“所以在地府裡,其實鬼被細分出一百種,每一種鬼都有一個名諱,這些名字都以‘鬼’字作為偏旁,而刻在這塊石頭上的符号,正代表了其中一種鬼的名字……”
黃雅婷的心中不禁升起一陣寒意,這樣的發現讓她意識到,他們可能已經觸碰到了某種禁忌的力量,而這一切的背後,隐藏着更為可怕的秘密。
張靈松一邊走着,一邊向黃雅婷詳細講解卵石上所刻符号的含義。
他的聲音透着自信,語調也顯得激動,仿佛在分享自己最珍貴的秘密。
對于黃雅婷而言,這一切簡直是大開眼界,因為這些知識可不是随便哪本書上都能找到的,甚至連很多天師都未必知道這些典故。
她的眼神中閃爍着崇拜的光芒,令張靈松心中暗自得意,甚至恨不得把地府所有的鬼怪都一一介紹給她。
兩人乘車一路駛向郊外,經過一段颠簸的山路後,終于抵達傀山腳下。
接着,他們開始徒步登山,翻過坡頂後,眼前便是那座被遺棄的小山村,傳說中的兇宅就隐藏在其中。
盡管内心忐忑,兩人毫不猶豫地朝着山村走去。
他們都清楚,揭開百年兇宅的神秘詛咒是他們此行的唯一目的,已經沒有退縮的餘地。
張靈松原本想讓黃雅婷留在上面,别一同下去,但她的态度異常堅定,執意要一同行動。
她甚至展示了自己身上的裝備,以證明自己有能力保護自己。
看到她身上五花八門的符咒和工具,張靈松不由得自愧不如,心中更加相信這個看似普通的小女生絕對不止是“天生鬼眼”那麼簡單。
她在符乩破邪之術上顯然有獨到之處,若真讓她與自己以符乩鬥法,自己必定會落敗。
她身上的符咒琳琅滿目,質量上乘,每一張都是貨真價實的天師靈符,絕非那些随意塗鴉的“水貨”。
如此多的符紙,足以對付一百多個普通厲鬼!而張靈松自己,身上連半張符紙都沒帶,唯一的裝備就是那把歪斜的破舊金錢劍,簡直就像個寒酸的神棍,連半點騙錢的潛力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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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兩人各自懷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踏入了這座數十年來奪走無數生命、讓人談之色變的山村兇宅……
即便是大白天,北坡的景象依舊顯得陰森荒涼,四周幾乎沒有一個人影。
當他們踏入小山村時,周圍的環境愈加陰沉,大片區域都被茂密的荒草覆蓋,那些草已然長到人的腰部,茂密的草叢中不時露出破敗的斷壁殘垣,都是昔日亡靈的遺迹。
由于這片地區雨水充沛,植被繁茂,原本不堅固的房屋在三四十年的風雨中早已隻剩框架,估計再過十幾二十年,這些破牆也将被荒草完全掩埋。
張靈松和黃雅婷沒有停留在那些破房子前,而是直接朝村子的北面走去。
傳說中的兇宅終于真切地呈現在他們眼前——
與照片中的景象相似,隻是真實的兇宅顯得更加破敗。
外牆上已有多處坍塌,門口的門檐同樣早已垮掉,仔細一看,根本難以确定大門的具體位置。
此時的“大門口”不過是外牆上的一個大窟窿而已。
奇怪的是,整個宅子的外牆前五米範圍内,竟然沒有多少雜草,偶爾也隻是一些極為矮小的雜草。
正因如此,宅子的牆壁不像村子裡其他房子那樣幾乎被荒草淹沒,衰敗的速度自然也顯得緩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