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番外
火鍋吃完,酩酊大醉的人都散場回家了,寧欣揚叫了付暮的助理來接走付暮,自己也搖搖晃晃上了出租車,本來寧欣揚還擔心喝得最多的蘇宣,想給蘇宣也叫個車送他回去,結果看到蘇宣縮在沈朝懷裏閉着眼睛醉醺醺傻笑的樣子,寧欣揚剛想問蘇老師需不需要打個車,他一低頭就對上了沈朝好似完全沉溺在蘇宣身上的眼神。
寧欣揚愣了一下,他才看到蘇宣和沈朝的手在火鍋桌子下十指交握,密不可分,寧欣揚忽然臉紅了一下,撓了撓頭,有些好像窺破了什麽別人過于親密的空間的羞恥感,手足無措地比劃:“蘇老師和沈老師,不用我,我打車了吧?”
沈朝倒是臉色平靜,絲毫看不出他的手還在撥弄着蘇宣的手指:“不用了,我帶他回我們家。
”
有點醉呼呼的寧欣揚這個時候才想起,蘇宣和沈朝已經同居了來着,他傻兮兮地憨笑兩聲,說:“對哦,你們可以一起回家,真好。
”
沈朝的眼神柔和下來:“是的。
”
隔壁桌子的杜目拉着王木哲躲在門後抽煙,他聽到了沈朝這句真好,忽然從嘴裏噴出一口煙氣,不明意義地哼笑了兩聲,沒說話。
杜目似乎是不想聽沈朝說話了,他和上門別過頭看着車水馬龍,他的瞳孔裏倒影着來往的車流人群,霓虹燈牌閃爍投射在杜目英俊的臉上,交疊成各種奇異的光彩,帶一點尼古丁的人間愁苦氣,很快又在他和雲潔瑩相似的天真眉眼間散去。
王木哲也點了一根煙,沒抽,隻是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猩紅的煙點在他指尖一閃一閃,煙氣寥寥升起,他臉上複雜難辨的神情在煙氣當中氤氲開,看不真切,透着一股即将離別的朦膿感,他的聲音也帶着吞吐香煙熏出來的啞:“怎麽一看到沈朝蘇宣他們,就躲出來了?我們吃我們的就行了啊,你以前的話——”
“我以前的話,必然是要走過去大鬧一番,把所有人都鬧得不得安生,還要踩一踩沈朝才會痛快,是吧?”杜目沒有給王木哲眼神,隻是低着頭又緩慢吸了一口煙氣,帶着一點挑釁看着王木哲,“我以前還不會正眼瞧你這個逃兵,更不用說和你出來吃火鍋了。
”
王木哲啞口無言,他悶頭吸了兩口煙,被嗆住了,杜目眼神沒有偏移,依舊靠在門邊,一隻手插在兜裏:“不會吸煙就不要學我吸煙,不想和我做朋友,也不必學我的習慣過來特意接近讨好我,王木哲,事事都說從前,就真的沒意思,我和你的确做過一段時間的真心朋友,我對你不錯,你跑了我也沒有說要怎麽樣你。
”
“因為人和人之間的那種聯系,其實也不過如此,我沒有把你當多真,你也不必太自作多情地對我愧疚。
”杜目拿着煙的手好似脫力般地垂落下來,他的目光落在很遠的地方,煙氣好像回憶般缭繞他空茫的臉龐:“你知道嗎,王木哲,我以為經歷了那種事情,沒有人可以走出來,一輩子也沒有辦法對誰推心置腹,喜歡,信賴,欣賞,隻需要你有杜泷那麽一個父親,他會把所有的人類有的正面感情扭曲成你完全相信不到的樣子,然後惡心得你永遠都不想碰。
”
“我以為我和沈朝都一樣,我們永遠都不會有朋友。
”杜目神色恍惚地喃喃自語。
寧欣揚走了出來,他憨憨地對着沈朝揮手笑着告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圍巾包裹住寒風中的下半張臉,他的臉上泛着醉意的“高原紅”,在上車的時候頭還撞了一下,但卻拼命地給司機道歉,似乎是他對不起車,把車給撞了。
沈朝探入駕駛座,似乎在和司機交流着什麽,應該是把寧欣揚安全送回家之類的,司機卻很激動,沈朝還給司機簽了一個名,才神色淡淡地和寧欣揚揮手告別。
杜目嗤笑了一聲:“我們也永遠不會有喜歡的人。
”
沈朝扶着蘇宣出來了,蘇宣整個人都喝軟了,一雙眼睛水汪汪的,似乎連誰是誰都分不清了,卻還是知道黏在沈朝的背上,笑得暖呼呼又傻裏傻氣,腳一翹一翹地,嘴裏重複着一個字“背!”“我要背!”,沈朝和蘇宣目前國民度很高了,這樣大半夜的一個人背另一個人在街上走,要是被拍到了第二天鐵定上熱搜,但沈朝面色平靜毫不在乎,在蘇宣說背的時候,就蹲下身讓蘇宣上去了。
他走得很穩,蘇宣把頭埋進沈朝的肩膀裏,嘟嘟囔囔地撒酒瘋:“沈朝,我們,這是要去什麽地方呀!你要把我背到哪裏呀!是不是,要把我,給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