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問題又來了。
五金一鑽,彩禮,婚禮,酒席,還得差不多三十萬。
劉父劉母整天在劉招娣面前不是唉聲嘆氣,就是流淚賣慘。
“村裏跟你弟一樣大的娃都兩個了,你弟還沒娶上媳婦,我們活着還有什麽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
說這話時,他們絲毫沒想到,劉招娣已經三十了,連一個男朋友都沒談過。
為了讓爹媽“活着”,劉招娣出攤的時間更長了。
發着高燒她也沒休息,連軸轉到了淩晨三點,結果收攤時煤氣罐炸了。
劉招娣當場就成了個火人。
燒傷面積高達百分之七十,好不容易才搶救過來,成了個醜陋的怪物。
醫生說,想要保住命,再通過植皮恢複的有個人樣,得兩百萬。
劉招娣算了算,把兩套房一賣,再加上她這些年存在她媽那裏的錢,還是夠用的。
即便成了個怪物,她還是想活的。
她連戀愛都沒談過,還想出去旅遊,到處走走看看。
這些年隻顧着掙錢,哪裏都沒去過,連個朋友都沒有。
可劉招娣沒想到,總是把乖女挂在嘴邊的父母,一聽治療費需要兩百萬,臉色立刻就變了。
接着,一秒都沒猶豫就放棄了治療。
“招娣啊,你都已經這樣了,就別浪費錢了,那些錢還要留着給你弟娶媳婦呢。
”
“你說你這孩子,咋這麽不小心呢。
彩禮還差五萬,這下可怎麽辦呢?”
“要不,咱還是回家慢慢養吧。
這醫院也太黑了,一天就要一千多,搶錢吶。
”
劉招娣難以置信地看着她的父母,她不是他們的乖女嗎?
家裏所有的錢不都是她起早貪黑掙來的嗎?
弟弟娶不上媳婦不會死,她不治療會死的啊,孰輕孰重他們不知道嗎?
她的聲帶被燒壞了,說不出話,眼淚劃過潰爛的面頰,撕心裂肺的疼。
許是太疼了,劉招娣的腦子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清醒地看着父母心虛地別過了臉,然後強制中斷治療,給她辦了出院手續。
她甚至都沒資格住進自己出錢買的新房子裏。
因為她從小悉心照顧,又出錢養到大的好弟弟說:
“別讓那個醜八怪進我的婚房,我女朋友要來看房子,吓到她怎麽辦?而且我跟她說我是獨生子,她不知道還有劉招娣。
”
劉父劉母一聽這話,趕緊在外面租了個最便宜的地下室,把她安置了進去。
地下室悶熱潮濕,劉招娣傷口大面積感染,潰爛流膿。
她活活疼了七天,才終于咽氣。
被燒的隻剩下一隻的眼睛,怎麽都閉不上。
死後,她看着父母如釋重負地嘆了口氣,一轉頭就歡天喜地去操辦訂婚宴了。
搖錢樹死了,劉父劉母隻好把縣城的房子賣了,辦彩禮酒席綽綽有餘。
她還聽見他們說:“招娣那丫頭死的太早了,本來還打算以後讓她給成才養孩子呢。
”
一句話,劉招娣差點原地變成厲鬼。
“我要讓那一家子吸血鬼一無所有,生不如死。
把喝我的血都給我吐出來。
”
“如你所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