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笑了!
聶銘居高臨下地欣賞着她的崩潰,臨走時道:“朕先不殺你,你好好看着,沒有你,朕照樣能将這江山治理的很好。
”
聶銘走後,許仕則彎腰,溫柔地為她拭去眼淚。
“阿雨莫哭,我會為你報仇的。
”
聶雨凰仇恨地盯着他。
許仕則撩起她垂落的發絲,輕輕別在了耳後。
遠遠看去,兩人就像最親密的夫妻一樣耳鬓厮磨。
可他說出的話卻比密旨上的內容更讓聶雨凰心驚。
“你為聶氏的江山付出了一切,我這麽愛你,怎麽忍心讓你的心血白費呢?你我夫妻一體,我的就是你的。
”
他彎腰湊到聶雨凰耳邊,輕聲道:“你那蠢弟弟的嫡長子是我的骨血,以後聶氏的江山要改姓皇甫了,你開不開心?”
聶雨凰猝然睜大了眸子。
皇甫,那是烏蒙皇族的姓氏。
“你……你是……”
“噓,這是個秘密,我隻告訴你一個人。
”
許仕則将一顆藥丸塞進了聶雨凰嘴裏,她便說不出話了。
“阿雨,你先忍耐一下,等我成了大瑜的皇帝,你還是皇後,這江山我與你共享。
”
獄卒第二天清早巡視天牢時驚訝地發現,關在最裏面的鎮國公主,一夜白頭。
沒了聶雨凰的掣肘,聶銘以為自己的雄才偉略很快就能得以施展。
可不到一個月,他就成了亡國君,還是自己打開城門跪地投降的那種。
烏蒙軍隊勢如破竹,一直打到了大瑜皇城,所過之處血流成河。
聶銘吓破了膽,許仕則的刀剛架到他脖子上,他就跪下投降了。
大瑜亡了。
一片混亂中,聶雨凰曾經提拔的一位小将軍冒死帶人闖入天牢,将她救了出去。
她看着血流漂杵的大瑜皇城,拜托小将軍潛入公主府取出她珍藏的一枚藥丸。
服下後,她的雙腿恢複了知覺,拿起弓箭,仿佛又回到了上陣殺敵時。
許仕則,不對,是皇甫世澤,帶領着一衆部下騎着馬在皇城遊街,百姓們瑟瑟發抖地跪在兩旁。
聶銘穿着龍袍為他牽着馬,滿臉谄媚讨好。
聶雨凰藏在暗處,彎弓搭箭指向兩個仇人。
曾經滿朝文武皆知,長公主有一手百步穿楊的好箭術,可一箭三雕。
自從她坐上輪椅,便再也沒人見過那一手神箭法了。
手指松開,兩支利箭離弦而去。
一箭穿入皇甫世澤的胸口,一箭穿透了聶銘的咽喉。
混亂過後,萬箭齊發,聶雨凰閉上了眼睛。
服下那枚以毒攻毒的藥丸,她本就必死無疑。
死有何懼,她遺憾的是,終究沒能護住大瑜的百姓。
不為老皇帝,不為聶氏江山,隻為那些愛她敬她的百姓。
皇甫世澤口吐鮮血,掙紮着問被萬箭穿心的聶雨凰:“為……為什麽?”
他明明打算讓她做皇後的啊。
“聶雨凰……生來尊貴,絕不做……亡國奴。
”
祁安睜眼的時候,手裏正端着一碗湯藥,一勺藥已經送到了自己嘴邊。
“凰兒啊,你是朕最驕傲的孩子。
”
祁安手一抖,将藥碗扔在了那張老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