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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1章 連劉璋自己都動搖,何況其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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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裡疆土,但可戰之兵,不過從十一二萬降到八萬,主力尚存。

     那些不忠不義之徒投了敵,留下的都是堅貞之士。

    張任、雷銅不也堅定死守了麼? 雖說劉備勢大,靠我軍獨力不太能擊潰劉備,但隻要拖過冬天,等來年春耕,曹操必然知曉劉備變生肘腋,到時候大軍與劉備争衡,劉備也就顧不上我們了。

    ” 劉璋聽了王累的話,迷茫的眼神重新漸漸聚焦,也算是看到了一條出路。

     他初聞前線連敗、兵馬城池丢得一塌糊塗時,之所以動搖,就是因為覺得守下去毫無希望,覺得靠自己是打不過玄德兄了。

     但王累卻給他注入了一個期待,讓他心中有了一張時間表。

    那就是隻要拖到開春,曹操必然會知道,再拖到秦嶺融雪,說不定就是曹軍全面進攻劉備的時候。

     這就好比一個體渣,原本在體育考試做曲臂懸垂的時候,已經搖搖欲墜撐不住了。

     但是監考老師遞了一個秒表到他眼前,告訴他撐到倒計時走完就及格,這體渣也就憑空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潛力。

     眼看劉璋猶豫,一旁的鄭度也趁機勸說:“主公,若是我軍如此不堪一擊,劉備縱然戰前許諾過善待,他最後真能兌現麼?人心都是貪得無厭的,何況劉備背信棄義,出爾反爾!這都不是第一次了! 不管最終如何,一定要讓劉備看到我蜀中将士的骨氣!讓他知道我蜀中之士不可侮!如果是在敵軍勢如破竹時放棄,隻會一世受辱。

    ” 鄭度不經意間,倒也說出了一番類似于“以鬥争求和則和平存,以妥協求和則和平亡”的大道理。

    愈發讓劉璋不敢輕易放棄。

     這一點,也是符合後世戰争常識的。

    有時候雙方鬧到兵戎相見,如果在敵軍兵鋒正銳的時候求和,那根本就求不到好條件。

     稍稍遏制住敵人的攻勢後再談,反而能得到一些優待。

     劉璋也不傻,自然能聽懂其中道理。

    确實不管最終如何,現在打都打了,得罪也得罪了,必須認認真真展示一下肌肉,不管最終結果如何,都是有害無利的。

     就算現在立刻放棄,劉備也不會給他更好的條件,那還不如再試試。

     人都是自私的,首先在乎的都是自己的利益,這很正常。

     王累察言觀色,見主公終于穩住了心神。

    同時王累也清楚,自己已經被敵軍的檄文打上了“益州地方保護注意分子”的标簽,是不可能善終的。

    于是他最後一咬牙,對劉璋表了一下忠心: “主公如果擔心生靈塗炭,最終仍然撐持不住,還徒增罪孽,不如請我與鄭從事分别監軍南北,若還能前往綿竹、僰道那就最好。

    若是已經被圍無法進入,我等願分别往雒城、南安駐守。

     成都城池寬闊,難以面面俱到防守,且百姓稠密富庶,實在不該遭兵火。

    若是我們能在綿竹、僰道等地捍衛我蜀中将士尊嚴,則主公自可高枕無憂,等來年曹操與劉備交兵。

     若是我與鄭從事死在當地,主公真心覺得沒有希望了,也可以成都與劉備和談,反正到時候劉備肯開給主公的條件,也不會比現在差的。

    ” “你……你們居然如此忠義?!”劉璋聽了這話,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但是旋即,劉璋又有些害怕,因為他覺得這種程度的忠義,已經無法解釋。

    而且就在幾個月前,法正、張松也曾經表現得很忠義。

     可如果王累說的是假的,他又為何要安慰自己、防止自己動搖呢?如果自己骨頭一軟,直接投了玄德兄,他們應該也沒什麼損失才是。

     劉璋舉棋不定之間,隻好先揮手示意王累、鄭度退下。

     二人隻好退下,黃權也要跟着退下,卻被劉璋用眼神暗示留步了。

     黃權不想王累他們多心,就假裝腿麻,走得慢了一些,落在後頭。

    等王累離開大廳,黃權才轉身,靜靜聽候主公吩咐: “不知主公還有何鈞命吩咐?” 劉璋摸了摸胡子,歎息道:“依公衡之見,如今是否還需要向綿、雒前線派去監軍和援軍?” 黃權想了想,慎重地說:“諸葛《出師論》裡,倒也确實有嚴詞抨擊那些目無朝廷、一心隻在乎蜀人錢糧稅賦輕重、隻在乎蜀中士家自治之利的文武。

    其中王累等人,也是被點了名的。

     他們自覺将來事實諸葛之治後,會不得善終,因而對主公忠義,希望主公堅持抗擊,倒也不難理解。

    不過他們的決策,也确實沒有害主公。

    從得失利弊而言,他們并無害主公的理由。

    ” 黃權說的是大實話,他的想法也非常樸素。

    自己如今還是劉璋的屬下,食人之祿,忠人之事,也是信義所在。

     或許他的話,對于百姓和士兵而言不是好事,可能會多流血。

    但黃權沒那麼高尚,那些問題不是他考慮的。

     他能夠看透幾分,就要說幾分,幫劉璋排憂解惑。

     劉璋聽了這番純粹基于利益的分析,也不得不承認,王累鄭度和法正張松還是不一樣的。

    并不是法正張松之前表現得不忠義,而是法正張松畢竟和劉備關系也不差,也沒被挂過号。

     既如此,就把最後搏一把的希望,都寄托到王累、鄭度的監軍督戰上吧。

     如果他們運氣好,能突入綿竹、僰道,那就在那裡打最後一戰,援軍兵力也可以多集結一些。

    如果運氣不好,到不了綿竹、僰道,那就在雒城和南安再組織最後一道防線。

     不過,經過今天這一番推心置腹的詳談,以及之前雷霆打擊導緻的心灰意冷,劉璋内心至少潛移默化植入了一個想法: 要是這兩道拟定的防線依然被突破,而且明顯拖不到曹軍下場襲劉備的後背,那麼到時候還是直接投了吧……劉璋也不希望成都這樣擁有數十萬人口的繁華富庶大都市,也陷入戰火破壞之中。

     而外圍的軍事要塞,打一打也就打一打了。

    隻要成都完好地和談,劉備一定會給他富家翁的待遇的,外圍打不打都不影響這個結果。

     …… 劉璋下定了決心之後,也就不再猶豫。

    他也覺得,再在成都留三萬戰兵,也沒什麼必要了,因為他壓根兒沒打算在成都打守城戰。

     所以,在派出王累和鄭度去前線監軍的同時,他也慷慨地給二人各自添補了五千主力戰兵作為援軍。

     如此一來,成都的兵力下降到了兩萬人。

    而北線綿竹加雒城,一共集結了四萬多人。

    南線南安加上僰道,也有兩萬多人。

     劉璋的想法,也是拒敵于蜀郡之外。

    不要讓敵人進入成都周邊、東邊以龍泉山脈為屏障包裹的核心富庶平原地帶,确保這兒不受戰火破壞。

     王累和鄭度領命後,也不敢多停留,很快帶兵先各自前往雒城和南安。

    抵達之後,他們也不忘請求當地守将多派斥候偵查,看看前方綿竹和僰道的情況,想知道還有沒有機會直接增援入城。

     可惜,按照打探回來的情報,都顯示綿竹等地雖然還是沒被徹底圍死,可張飛、甘甯留出的缺口也都不大,有設伏釣魚之嫌。

     要是貿然增援,不排除會被半路圍點打援。

     王累和鄭度聽說後,也都各自選擇了謹慎持重,沒有再貿然支援最前線,隻是在綿竹和僰道背後,拉起第二道防線和支撐點。

     劉璋軍做出這些應對的同時,七八天的時間也很快過去。

    在綿竹和僰道前線,張飛和甘甯也各自做好了攻堅準備,終于拉開了強攻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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