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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9章 二劉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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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璋直到此刻還擔心那些人太激進,會過度得罪劉備,激化矛盾,而不敢叫來。

     畢竟直到此刻,劉璋還沒想也不敢跟劉備撕破臉,敵我強弱差距太明顯了,劉璋至今還是想壓價,把事情給了了。

     很快,黃權和法正就被引到了堂上。

    劉璋也大緻轉述了董和的談判目的。

     黃權聽完後,也不由得心中有氣,覺得劉備軍如今怎麼也欺負老實人了?于是忍不住仗義執言: “太尉如此算賬,未免寒了天下同盟者之心。

    當初貴軍來益州助戰抗曹,我主極為感激,供給用度、戰勝犒賞,從不敢有缺。

     但如今曹軍已經退卻,天下人都知道他無力再以重兵翻越秦嶺。

    漢中本就不需要那麼多駐軍防守,貴軍卻用本就該撤走的軍隊,臨走再問我軍要一筆巨款和軍糧,未免于理不合。

     按照這樣說法,豈不是原本打算打五年的仗,兩年就打赢了,剩下三年的軍糧軍饷還得照給不成?普天之下,從古到今,豈有這樣的道理?” 董和也不甘示弱,反駁了一句:“原本預計打五年的仗,兩年能打赢,那就是我軍的本事!我軍應得多少,自然不能因為我軍打得好就少給。

    否則,豈不是在變相鼓勵我軍養寇自重? 正因為我主坦坦蕩蕩、大仁大義,不願養寇自重,才給了你們今天讨價還價的機會!伱們卻利用了我主的大仁大義、光明磊落,以圖蠅營狗苟、克扣軍需,到底是誰過分?” 黃權還想再反駁,但又擔心有些話說出來,過于破壞雙方關系,隻好稍稍隐忍,重新在腦中組織措辭。

     而一旁的法正見狀,連忙不着行迹地補上這個空窗期,換了個角度幫劉璋開脫:“幼宰先生所言,未免偏頗。

    我主并不是鼓勵太尉養寇自重,但太尉坐擁五州,與曹賊争勝,所需錢糧,也不能光盯着我們益州軍盤剝。

     如今撤走的部隊,并不是我軍求着貴軍撤走,而是貴軍自己需要去東線荊州和青徐戰場救急,以備曹賊,難道青徐戰場的開支,也該算在我軍頭上不成?天下各州,何以偏偏苛待我益州百姓? 而且,我夏天時就曾聽說,荊州劉景升公患了重病卧床,卻不知如今他病情如何了?貴軍此番撤軍,卻不與我軍互通有無、共享軍情,未免有欺瞞同盟之嫌吧?貴軍欺瞞在先,耍詐訛取盟友錢糧,未免有失大義!” 法正這番話一出,劉璋和黃權都是眼前稍稍一亮,同時又有些提心吊膽。

     尤其是劉璋,他本就不是很敏銳,聊到此刻,他才注意到,董和自從來了之後、面見他至今,就沒說過一句話提及荊州那邊形勢、也沒說過劉表的病情。

     他提到劉備要撤軍去關東時,都是隻說曹操的威脅、說北方豐收曹操有餘力獨力搞事情了。

     劉璋當時被他混過去了,也不知道怎麼主動提劉表,就忽略了。

     現在法正把這層關系挑明,情況立刻就産生了微妙的變化。

     原本是“劉備軍自己想撤軍,出于對劉璋的好意,所以要問劉璋多要點。

    ” 現在,卻變成了“荊州出現變故,劉備面臨了比他們自己所描述的更危險得多的境地,不得不撤軍”。

     換言之,要是劉表真重病将死了,荊北各郡會被迫卷入漩渦中,那麼劉備就是非撤不可,無論劉璋給不給錢糧他都得撤。

     事實上,原本曆史上劉備試探劉璋、說要從葭萌關撤回荊州時,也是說“聽聞荊州危急,曹、孫都觊觎江陵,不得不全力回防”,然後順帶讓劉璋“助兵三萬、糧草三十萬石”,被劉璋拒絕了。

     這一世,劉璋自己一時情急,都忘了拿“荊州有變”來威脅劉備,卻被法正“快人快語”點破了。

     董和聽法正提到了荊州的形勢,果然變得很“緊張”,連嗓音都稍稍變得尖銳了些,連忙惶恐道:“孝直先生!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荊州景升公雖然年初便得了背疽,但如今調養安泰,你竟要詛咒盟友麼! 景升公好歹也是宗室方伯,太尉待之如兄,季玉公自然也當待之如兄!你們卻胡言亂語,隻為争蠅頭小利,豈不慚愧!” 董和說這話時,雖然一開始嗓音有點尖,但越說越理直氣壯——因為他說的本來就是事實,劉表如今的病情,确實沒嚴重到那種程度呢。

     曆史上劉表就能硬生生拖到明年八月份才死,而且是因為聽說了曹軍南下,才憂慮而死。

    現在少掉了那個憂慮的理由,活再久一點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如果讓諸葛瑾這個穿越者來估計,他多半會覺得,劉表不出意外的話至少還能活整整一周年多,甚至更久一些。

     然而,董和越是這樣辯解,劉璋和黃權、法正就越是覺得,他們此前收到的流言才是對的。

    董和現在這麼說,是心虛了,是怕被壓價,是欲蓋彌彰。

     不過,當雙方開始互相揭老底、揭穿自以為的對方的謊言時,談判的面子也變得難看起來。

     劉璋不由有些局促,擔心真的談崩了。

     好在,法正倒是很懂見好就收。

    他自己把鍋蓋揭了之後,很快又裝作忠心護主的樣子,對劉璋說:“主公,此事還是讓屬下等與太尉的使者慢慢協商吧。

    你日理萬機,有大事要辦,不是親自計較錢糧的時候。

    ” 劉璋也向緩口氣,連忙點頭:“對對,還是改日再議,改日再議!到時候我也不參與了,今日原本是給幼宰先生接風洗塵而已,還是别談錢糧俗務了。

    ” 劉璋說着,就差人把董和先禮送回驿館。

     法正自然是留下了,又說了幾句讓劉璋吃定心丸的好話:“主公放心,主憂臣辱。

    屬下定然不辱使命,有些話,當着主公的面說出來,未免傷及兩家顔面。

     還是讓屬下私下裡告訴董幼宰,方能點到即止,讓他們自知理虧知難而退。

    屬下保證一定利用好荊州那邊的危急做文章,把我軍需要付出的錢糧壓到最低!而且絕不會公開和對方撕破臉。

    ” 劉璋苦笑着歎了口氣:“這種事情,也隻有孝直操辦,我才放心了,唉。

    ” 法正擺出一副“深感知遇之恩”的表情,肅然對劉璋下拜,又請示了一條特許:“主公,以我觀之,董幼宰也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我要是真砍價砍得狠了,他或許也無權答應,估計得另行上表請示,否則諸葛兄弟和龐統說不定饒不了他。

     所以,我以為還是把談判地點挪回涪城比較好,畢竟涪城距離梓潼更近,隻有百餘裡,往返書信請示一趟隻要一天。

    若是留在成都,他請示一次就要走四五百裡,太慢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解決這個事情。

     若是拖得久了,荊州劉表那邊又生新的變故,或是劉備因過于急切被激怒,橫生枝節就不好了。

    ” 劉璋聽了法正的分析,也是連連點頭,并且悄悄捏了把汗:“對對對!還是孝直說得在理,劉表病重、曹操和劉備都盯着荊北的時候,才是我們壓價的良機。

    真要是那邊出了變故,一切落定,我們就不能坐地起價了。

     孝直想得如此細緻周密,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你便帶着董幼宰和其他副使從人,回涪城前線談吧,争取速戰速決!” 劉璋拍了拍法正的肩膀,也是示意他今天做好準備,明日便能回涪城。

     法正領命後,終于暗中松了口氣。

    至此算是徹底飛鳥出籠,再無羁絆了。

     當天他低調沒有流露出任何急切之色,次日便帶着董和一早出成都城門,直奔涪城而歸。

     兩天半之後,抵達涪城,法正把郡守府的親衛都換成自己人,這才松了口氣。

     後續他和董和就可以私下裡演雙簧了,沒有外人,演技也不用再那麼逼真,隻要把摩擦借口找好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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