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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章 假道伐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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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漁陽邊市的建設,便在這樣遇到問題解決問題的節奏中,一步一磨合,一步一改良的推進着。

     時間倏然來到這年的九月過半,一切都已初步走上正軌,漁陽城也成了整個幽州除了薊縣以外,第二繁榮的所在。

     雖然漁陽的舊城區根本不堪使用,新建的繁華地區,都是在城外,沿着水河谷布局的。

     這天,大約是九月十九。

    已經在幽州各地巡視了兩個多月、把幽州的情況基本摸清、查漏補缺過一圈的諸葛瑾,也再次回到了漁陽。

     糜竺作為幽州布政使,眼下另有要事需要處理,也不可能一直盯着漁陽這邊,所以負責接待諸葛瑾視察的,依然還是田豫。

     另外還有負責聯絡烏桓諸部的田疇,最近也剛剛被授予了新的官職,諸葛瑾也有事找他,所以讓田豫提前把對方招來聽候吩咐。

     同時,作為幽州防禦使的趙雲,最近也悄悄離開了薊縣,又被諸葛瑾招到了漁陽,顯然是準備有所動作了。

     不過田豫和田疇級别太低,并不知道趙雲的調動,也就不以為意,還以為諸侯此番來,又是例行的視察,想看看漁陽的最新建設情況,也就沒有做特殊準備。

     而諸葛瑾為了保密,也不點破,就順其自然,先順便視察一番,再說正事兒。

     …… 這天一早,諸葛瑾和趙雲聯袂來到漁陽,田豫親至城南數十裡迎接,看到趙雲的時候,還微微有些意外,不過還是立刻過來行禮。

     諸葛瑾并不提趙雲随行的事兒,隻是讓田豫帶着他們走馬觀花再看一下,看看一個多月沒來,這裡又有什麼變化,有沒有遇到新的問題新的困難。

     田豫就老老實實帶着衆人看了一圈。

     一個多月沒來,隻見水河兩岸除了屠宰廠之外,又新建起了一批鞣革廠。

    而且這片“開發區”的範圍,也明顯向着下遊延伸了不少。

     隻是車馬靠近後,遠遠就能聞到一股隐約的刺鼻臭味。

     諸葛瑾不耐這種氣味,也就沒有深入鞣革加工區細看,隻是匆匆走馬觀花,讓人呈來一些本地新制造的牛皮铠甲成品,以及其他牛羊皮具,看看成色,問了一下産量。

     途徑這一段濁臭不堪的地區後,回到漁陽城内,環境才徹底好轉。

     而且諸葛瑾還敏銳地發現,漁陽城裡的衛生條件也變好了不少——騎馬走在大街上,居然沒再看見随地一灘一灘的便溺淤積。

     要知道在漢末,雖然早就有造下水道的技術,但能用陰溝甚至涵洞排水的,也就是長安雒陽這樣的大都市。

     偏遠貧窮地區,哪怕是郡治級别的城市,最多也就挖一條敞開的明渠排污水。

    這樣的衛生基礎設施,加上貧窮邊地不講究衛生管理,街上沿着溝随便解決生理緊急需求的人簡直太普遍了,久而久之也就騷臭不堪。

     (這不是黑,哪怕到了民國或者剛解放的時候,小地方在路邊随地那啥的也很常見) 但是現在,漁陽城裡,至少放眼望去沒看到那些污穢,這又怎能讓諸葛瑾不驚訝? 他難得地點了點頭,便問田豫是怎麼管理的。

     田豫今天還是第一次看到諸侯面露嘉許之色,也是松了口氣,連忙抖擻精神介紹: “因為下遊鞣革工坊越來越多,有很多牛羊原皮需要先脫盡毛根、油脂。

     所以城内不少大戶都出錢修了公用的便溺之所。

    而且有些還做了分離,還有水沖搜集,全城便為之一新。

    ” 這些改造畢竟污穢,田豫也不想說出不雅之詞,就介紹得比較隐晦。

     說到那些廁所有水沖的條件時,田豫還指了一指視線所及之處,有一座小水塔。

    那是一個木頭架子搭起來的建築,跟軍營裡的哨樓差不多,隻是把哨樓頂部站人的望鬥換成了一個水箱。

     但諸葛瑾還是立刻理解了,他心中還暗忖:難怪上個月田豫還派人請教過自己水塔怎麼造。

     原來這漁陽城裡不但普遍造了廁所,而且在同時代其他地方都用旱廁的情況下,漁陽居然有水沖搜集的了。

     不僅如此,這裡還特地搞了糞尿分離,小便池是單獨搜集的,略加水沖之後,搜集到一起,就有開鞣革工坊的商人來購買。

     衆所周知,古代鞣革是需要尿來浸泡預處理,以去掉原皮中的某些成分的。

     理論上倒也不是非人尿不可,某些動物尿也行。

    但問題是人沒法控制訓練動物去固定場所便溺,而且動物也不會大小便分開,混在一起就沒法用了。

     難怪這漁陽城下遊如此騷臭,而城内倒是變得幹淨衛生了不少。

     諸葛瑾皺了皺眉,提醒田豫:“這水畢竟是下遊重要的水源,要一直流到天津城入海。

    你們做鞣革,也要善始善終,漚泡原皮後的污水,要盡量作為肥料用掉,不可直接排入水。

     尋常幾千幾萬人畜的污物,這種河倒也能自然淨化。

    但漁陽眼下有每季數十萬牛羊集結,集中排放,河水未必承受得住。

    ” 說教歸說教,諸葛瑾内心倒也沒覺得這是多大的事兒,所以語氣并不嚴厲。

     如今可是漢朝,能夠煩惱“工業化帶來的污染問題”,是一種榮幸,别人想煩惱都沒資格呢。

     直到19世紀前期,英國還有人歌頌贊美倫敦的大煙囪和漫天黑霧呢,覺得這是繁榮富強、民生優渥的表現。

     田豫也聽得出來,諸侯的話是勉勵多于批評,連忙誠懇地接受了。

     諸葛瑾便順着又問,這一個多月下來,有沒有遇到新的棘手問題,并且順帶着幫他捋了一遍新産業鍊。

     一番梳理下來,還真被諸葛瑾發現了幾個新問題。

     比如,随着羊皮從直接帶毛縫制成襖子,變成了批量鞣革制造皮具以後,有很多剃下來的羊毛沒法找到高效利用的渠道。

     漢朝人對綿羊毛的利用,一貫是很充分的,但利用的手段比較單一,沒有毛紡的技術,都是直接把毛帶皮做成襖子。

     這種襖子的皮革沒有經過鞣制,保質期短些,穿不了多久就會散發出油脂酸敗腐化的惡臭,而且容易滋生蟲子虱子,用不了一年皮革就變得很僵硬。

     相比之下,肯定是鞣革後的熟皮更好用更耐用更能長期儲存,也更适合大規模産業化。

    但鞣革的時候毛沒法一并留下,也算是産業細化後導緻的新問題了。

     諸葛瑾聽說後,覺得有必要把紡紗紡毛線的工具鼓搗普及一下。

     隻要有了毛紗或者毛線,後續的織布倒是不難,傳統織麻布和絲綢的織機,把纖維換成毛紗也一樣能織布。

    所以織機并不需要多高的改良技術,隻要在現有條件下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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