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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 我不是針對你,我是說天下人的算學水平都是垃圾(除了我二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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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蘇聽了諸葛瑾畫的大餅,第一反應自然是大吃一驚: “隻要我們投效朝廷,穩定貿易,就能敞開了把牛羊換成腌漬後的鹹肉?不可能吧? 我們烏桓諸部的牲畜,如果都是長夠了肉便及時屠宰。

    那夏秋之際,動辄都是每季數十萬頭的量。

     漢人商賈怎麼拿得出這麼多的鹽來腌肉?将來草原上豈不是再也不缺鹽了?就算真做得到,這種腌肉又該有多貴?” 他一連數問,問的都是其他草原諸部同樣關心的問題。

     這事兒聽起來太匪夷所思了,從客觀條件到落實手段,都難以想象,也難怪他們失驚。

     此前北方沿海地區的産鹽量,整個行業的規模,也确實支持不了這事兒。

     諸葛瑾聞言,自然是并不急于和盤托出,他隻是鐵口直斷:“鹽的供給,你們不必擔心。

    到時候隻要願意跟朝廷合作,自然可以讓合作各部的使者,親眼去看看漁陽鹽倉的存鹽規模。

    至于這些鹽是何處産出的,不是你們該關心的。

    ” 曬鹽法的秘密,沒必要現在就吐露。

    反正諸葛瑾隻要給這些烏桓人眼見為實、看到足夠的海鹽庫存,再看看他們準備的大規模腌制鹹肉的工坊,鹹肉的成品庫存,就能取信于人了。

     雖然,即使諸葛瑾把曬鹽法的工藝進步告訴胡人,胡人也用不了——胡人并不掌握任何一段渤海灣的海岸線,或是黃海朝鮮半島部分的海岸線。

     但諸葛瑾還是想把這些技術秘密,多保守幾年。

     烏蘇等人聽諸葛瑾說得這麼笃定,一時也不好再質疑食鹽産能和庫存規模,這東西造不得假,到時候眼見為實就是了。

     諸侯那麼高的地位,不說是金口玉言,至少不會拿自己的名聲信用開這種玩笑。

     個别烏桓使者便委婉追問:“既然諸侯說得如此笃定,我等荒僻野人豈敢不信?卻不知将來擴大食鹽貿易後,鹽價是否能降些?還是依然騰貴?” 諸葛瑾:“鹽價自然也會降些,多的不敢說,至少降到如今的四成。

    這樣就算你們擴大兩三倍的用鹽量,總花費也不會變多。

    用得再多,才會增加開支。

    ” 從煮鹽法到曬鹽法,燃料能節約一大半,人工也沒那麼費了。

    綜合算下來,成本降低到兩三成都是正常的。

    按照四成的售價賣鹽,還是能比原先多賺。

     關鍵是薄利多銷之後,産業規模會很快膨脹,那總收益的絕對數字,增長就更可觀了。

    所以諸葛瑾敢定的“終端零售價”,絕對是經得起推敲的。

     當然,他說的那個售價,隻是鹽本身的價格,并不包含鹽稅。

    食鹽的稅收是很重的,有時候比鹽本身的成本價還貴。

     至于鹽稅怎麼調整,是不是也打四折,諸葛瑾并沒有提及。

     所以,在場的草原諸部使者,隻有一小部分相對沒腦子的,聽了這個價格後立刻歡騰起來。

    而更多有腦子的,已經意識到這個問題了,并沒敢高興得太早。

     等氛圍稍稍安靜了些,那烏蘇才小心謹慎地低聲追問:“卻不知這鹽稅……是否也會打到四折?” 諸葛瑾:“鹽稅……那就是另外的問題了。

    這鹽如果隻是給草原諸部直接食用的,當然要按照原本的稅率,畢竟要是降低了鹽稅,有人把鹽的用途轉變、再次倒賣,朝廷還如何管理? 要是有人買了低稅鹽,再轉售給本地漢人百姓,甚至通過草原輾轉後,賣到上谷、代郡的曹賊占領區,又怎麼辦?那不成了資敵?” 諸葛瑾說得非常義正辭嚴,把鹽稅決不能降的原因說得非常充分,烏桓人也就沒法反駁,隻是個個流露出更多失望之色,原本升起的對這次擴大榷場貿易期望,也稍稍退卻了些。

     然而,諸葛瑾卻始終把他們的情緒拿捏得死死的。

    在這樣稍稍“欲揚先抑”後,他沒讓人等太久,立刻又接上了一個:“但是……” 下面的一衆胡人,便如巴甫洛夫的獵狗,很快又打起精神:“但是如何?” 諸葛瑾清了清嗓子:“但是,考慮到你們如果願意跟朝廷合作,廣制腌肉,靡費确實巨大。

    所以我與糜使君合計了一下,想到了一條權變兩全之策。

     凡是要以食鹽的形态運出漁陽關外的,一律按照原有鹽稅稅率嚴查!但是,如果是用于腌肉,或者其他專項特許用途的鹽,能在漁陽關内直接用掉的,不以鹽的形态運出關外,那就可以按原有鹽稅直接打三折優惠!将來如果試點得好,這個稅率還能再議!” 那群胡人沒什麼經濟頭腦,而且諸葛瑾拿出來的東西太新了,他們着實聽得一臉懵逼。

     别說他們懵逼了,就是前幾天才剛剛被諸葛瑾透底的糜竺,其實一開始都有點暈。

     所以諸葛瑾又連續答疑解釋了很多細節,這些胡人才大緻模糊地弄明白。

     諸葛瑾想到的計策,其實就是類似于後世的“海關保稅區”。

     後世海關對于進口的貨物,當然都有一個進口關稅。

     但是如果是高端芯片之類國内難以生産的原材料、中間産品,最後在國内來料加工後,最終産品依然賣往國外。

    那麼國家就會給這部分芯片進口最終退稅。

     而這裡面具體的操作,就是在海關保稅區的工廠加工、最終出口時核銷掉,把一開始擔保關稅的錢退回來。

     (注:如果在保稅區内加工,最後最終産品沒賣到國外,而是賣到國内,那擔保關稅的錢就不退了。

    比如你買了高通的芯片生産蘋果後賣到米國,你是可以把保稅錢退回來的。

    但如果買了高通芯片造蘋果,最後在國内市場賣蘋果,就不退。

    ) 諸葛瑾比古人多了一千八百多年的經濟和稅務管理經驗,這樣的計策當然是手到拈來。

     将來長蘆鹽場産的食鹽,除了對關内漢人正常食用銷售的部分,按照原本的舊法、舊稅率照常販運,其他都拉到漁陽邊市榷場。

     進了漁陽内外兩道關之間的那部分鹽,就等于進了保稅區。

     未來諸葛瑾會把漁陽縣變成整個北境最集中的畜牧屠宰和肉類加工基地,類似于米國人那邊19世紀芝加哥之于五大湖區的地位。

    (芝加哥最早就是屠宰牛加工牛肉著稱的,所以那裡的球隊都叫公牛隊) 屠宰分割腌制,肉聯廠産業鍊一條龍全覆蓋,還可以加上牛皮鞣革制甲、牛筋鞣制弩弦、羊皮鞣制皮襖、乳制品廠等等産業。

    以後三郡草原的畜牧加工集散都放在這裡。

     隻要胡人肯配合,肯随時源源不斷來賣牛羊出貨,保證牛羊的供應鍊,這種集中高效的生産方式,就不會掉鍊子。

     同時還能促成草原上牛羊在不長肉後及時殺掉,不要再白白多吃草導緻浪費飼料、肉也白白變老。

     整個三郡草原的畜牧産品總産量,絕對能比原有的生産秩序和資源配置模式下,再暴漲一半,甚至一大半。

     代價隻是會額外用掉巨量的海鹽——但鹽這東西生産成本不算什麼,主要是稅重。

    諸葛瑾用了曬鹽法後,自己從源頭掌控全産業鍊,那就幾乎是無本生意了。

     …… 諸葛瑾和糜竺把大緻的行動方略,跟這些胡人盤點了一番。

     然後諸葛瑾又拿出他擅長的數學工具,跟有疑問的、算賬算不明白、看不清收益率的使者,一一對賬辯駁。

     那些胡人能有什麼數學水平?很多問題他們原本也隻是腦子裡一團漿糊,有個模糊定性的概念,而從未有精細的定量分析。

     被諸葛瑾這麼一條條掰開了揉碎了拆解成本,不一會兒,那些胡人使者就豁然開朗,并且驚為天人。

     諸葛瑾可是能從“食物鍊能量傳遞效率”說起,把牛羊豬為什麼飼養最高效、為什麼養其他動物不行,什麼習性什麼生理特征能讓動物多長膘多長肉。

     一直聊到飼料轉肉比的收益率曲線,然後得出黃金屠宰時間點。

     “知道為什麼最适合養殖吃肉的動物體型,是羊這種尺寸的麼?因為再小的動物,生長雖然快,但散熱浪費太大。

    動物的散熱是跟長度的兩次相乘倍成正比的,動物的産熱和消化吸收生理活動消耗的能量,是跟長度的三次相乘倍成正比的。

     所以算下來,就是羊那麼大的動物剛好是快速養肉的最優解。

    鼠、兔生長繁殖比羊快,但是太小了,大部分吃下去食物都維持體溫散熱散掉了,存不住變不了肉。

     豬、牛比羊大,按說單看體型比羊長肉低效。

    但牛多一個百葉胃,能多消化一次草料,吸收得比羊徹底,彌補了體型過大的額外損失。

    豬吃了睡睡了吃,飼料被運動消耗浪費的少,都長膘了,也能彌補這個能量損失……” 這些話,諸葛瑾在說的時候,都盡量用深入淺出、漢朝人就通俗易懂的詞彙,來簡單剖析。

     概念都是高中生物課本上的概念,他一個前世的高中教培金牌講師自然是掌握得信手拈來綽綽有餘,隻是轉述時換了些詞。

     最終,讓一群養了一輩子牛羊的胡人,都不得不承認:原來哪怕不考慮經營、統籌規劃,隻考慮對養牛養羊本身的理解,他們這些家夥也隻是實踐經驗豐富,但要說對道理的提綱挈領,跟諸侯相比簡直是望塵莫及。

     諸侯卻是天生生而知之者的聖人,知其然也知其所以然,作為一個漢人士大夫,居然對養牛養羊都能認識高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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