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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章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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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及的是諸葛瑾諸葛亮,哪怕張松對外面的世界再不了解,也隻有捏着鼻子認了。

     确實,如果是諸葛家的人,有多神算遠見,都是不奇怪的。

    七八年來,這多智的名聲已經傳遍大漢每一個角落,哪怕在蜀中在交趾在樂浪,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無人不信無人不服。

     “如此說來,車騎将軍果然是仁德之主,不屑于乘人之危了。

    我主本以為封關絕道暗暗平叛、做得足夠隐秘,沒想到徒費了那些工夫。

    ”張肅和張松都不由信了,長歎一聲。

     而張松相比于大哥,對劉璋其實更為不滿,聽孫卲提及“蜀地諸将想維持一個暗弱之主”的說法後,他就更是感同身受,便借着酒勁往下分析: “先生所言果真是金玉之論,我蜀地之所以自君朗公(劉焉)故後,十年難有舉動,就是因為諸将一開始就想各自為政。

    龐羲征張魯,卻被諸将掣肘、人心不齊,屢戰屢敗。

     趙韪嫌我主以兵權付龐羲,借着征張魯之名養寇自重、還廣征賨兵,起兵反叛,又得諸将圍攻而亡。

    反正蜀中就是出不了一個政令軍令令行禁止的雄主,誰冒頭就被其他人掣肘。

     當初甘甯、沈彌在巴郡作亂,派了趙韪來平叛。

    趙韪盤亂了,又派龐羲來平亂。

    如今龐羲又任用賨人、征募闆楯蠻組建新軍。

    如此情形之下,我主又豈敢托付諸将、有所遠圖?” 張松這番話,以臣議主,已經有些悖逆了。

    張肅很想制止,但他剛才已經提醒過了,再嚴肅敲打,顯得有點不給孫邵面子、跟他見外。

     而孫邵至此,也算是徹底理解了劉璋的困局。

     如果是諸葛瑾在此、聽了張松這番話,那他就不難得出一個結論:劉璋對麾下諸将的不信任,那種驚弓之鳥,甚至已經比宋朝皇帝都嚴重了,難怪武德如此不行。

     他連巴郡都拿不住,每次派去巴郡平叛的将領,站穩腳跟後轉眼自己又叛亂了,還是連續三次一模一樣的劇本,這誰受得了?這還打什麼外部的世界?打出去之後,說不定就功高震主回來把劉璋自己給幹了。

     這種連環叛亂,已經跟後世五代十國有得一拼了,五代十國可是号稱“連續三個朝代,山西的河東節度使帶兵南下滅了汴梁的皇帝和朝廷,然後自己稱帝,然後再被下一任河東節度使滅”。

     這樣環境下建立起來的宋朝,當然防山西人比防契丹、黨項還狠了,誰還有心思打異族啊。

     同樣的道理,這樣環境下一路走來的劉璋政權,當然也是防本地将領比防外人還狠。

     曆史上劉璋甯可引入劉備、壓制本地諸将,就是考慮到自己手下的武将比劉備還不靠譜得多。

     劉備至少是個外來戶,到了益州還得靠他養着。

    這種心态,跟晚唐安史之亂後,朝廷甯可借回纥兵沙陀兵平叛、也不信任本民族節度使是一樣的。

     …… 在這樣的環境下,張松這種想幹一番大事業的人,當然希望益州能換一個絕對強權的雄主,把所有内部掣肘統統掃掉。

     跟孫邵聊了一會兒後,了解了一番劉備的為人和舉動,張松便暗暗留了心。

     不過考慮到大哥還在旁邊,張松也不會貿然流露,所以他隻是有意無意把話題引到孫邵此番出使的正事上,暗示自己願意配合,順便展示自己的價值。

     張松便對孫邵透露說:“長緒兄此番所負使命,按說也不難完成。

    我主身為漢室宗親、一州方伯,自然該派人去沛郡觀禮。

    哪怕派個宗室子弟,也是該的。

     但是我益州有不少擔心我主掌握實權的小人,隻想着勸我主不與天下諸侯交往、一味封江閉關。

    長緒先生面見我主時,還需小心提防,想好如何應對這些人的搪塞。

    ” 張松此言一出,張肅先有些不滿了,他已經後悔今天帶了這個多話的弟弟一起來,闆着臉教訓了他幾句。

     張松這次卻不再退讓,還義正詞嚴跟兄長争辯:“大哥,我這才是忠心為主!這益州諸将利用主公疑心日盛、互相掣肘以架空主公,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難道你就沒看出來? 如果讓主公得以在天下諸侯面前露臉,得到更多外部支持,也有利于提高主公的威望。

    如此,益州諸将才不敢放肆橫行,目無主公。

     如今龐羲征召闆楯蠻以組建新軍,這事兒都不用經過主公同意。

    主公再不振作起來,還怎麼壓服衆将?我看這次與車騎将軍盟好,便是一個借外力提振主公威望的良機!” “你……”張肅沒想到弟弟敢這樣頂嘴了。

     但偏偏張松說得也有道理,而且口口聲聲是為了劉璋着想。

    加上孫邵這外人還在,張肅也不好一味擺大哥的架子,他講道理講不過弟弟,隻好暫時作罷。

     “唉,讓長緒先生見效了,我蜀中人心不齊,居然到了兄弟都各有己見的程度!”張肅無奈歎息了幾聲,頗有自嘲之感。

     “二位不必如此,你們都是忠義之士,雖然有政見不同,但用心也都是為了劉益州嘛。

    ”孫邵樂得看這種戲碼,表面上卻還依然裝作很同情的樣子,兩邊都不得罪。

     而他内心已經暗暗笃定:這個張松絕對可以拉攏一下,他對于政出數門互相掣肘的益州局勢,已經是煩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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