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一行回城後,關羽諸葛瑾盛宴招待。
趙雲也拿出劉備的任命文書,在揚州牧府讓随行文官正式宣讀交接。
從此,諸葛瑾正式算是“伏波将軍、丹陽太守、兼掌揚州牧府事”,前兩個是他的正式官職,最後一個是臨時差遣。
劉備的揚州牧是天子沒被曹操徹底控制之前、出于本意封的,當然要跟着劉備一直到将來他更進一步為止,這是不能動的。
但劉備可以把揚州牧的具體工作全權交給别人,就像他現在的處理辦法。
諸葛瑾得了新的差遣,順便賞賜酒肉勞軍,與大家同樂。
每個援軍士兵都能得到三天的新鮮海魚,老面饅頭和榨菜管飽。
原本負責圍城的部隊,也一并跟着人人有加餐,着實提振了一下士氣。
大夥兒都知道,這是決戰臨近的征兆。
否則都圍了四個多月了,不會突然這時候給大家好吃好喝的。
花了五六天時間讓趙雲的部隊恢複體力和适應水土後,眼看已是十月底,趙雲也急于建功,就再次主動找到關羽、諸葛瑾商讨決戰計劃。
諸葛瑾現在已經把辦公地點搬遷到了劉備空出來的揚州牧府,以後他也是“一個領導三套班子”的人了,所以軍事會議就在揚州牧府裡開。
諸葛瑾面對趙雲,倒是一點都不急:“這就等不及了?我軍圍城已經四月有餘,現在孫策得不到周邊秋糧入庫,秣陵城内最多熬到臘月就會斷糧。
到時候就不用攻城了,孫策軍會直接突圍,甚至會提前突圍,我們再野戰滅敵,豈不妙哉?子龍何必操切呢。
現在關鍵是死死圍住秣陵,絕對不給孫策補充糧食的機會。
”
趙雲對于這種說法,倒也談不上反對。
但他這幾天顯然是抽空了解過情況了,于是不解地追問:“可是我前天也去牛渚看了一下,如今秣陵并不是被徹底團團圍死,包圍圈甚至可以說是很松散、寬泛。
我軍既沒有直貼秣陵城下紮營堵門,甚至連秣陵與其他後方聯絡的各縣,也隻有沿江的丹徒和牛渚拿下了,卻始終留着内陸通往毗陵的句容縣不能攻破。
也沒有徹底包圍句容,就不怕這裡有漏洞嗎?”
諸葛瑾:“句容這個口子,是我故意留的,如果孫策看到句容還有路,将來糧食不濟,就想從這兒回後方吳郡,我們正好截住與之野戰。
後方的朱治、周瑜也不可能通過句容給孫策運糧,我們雖然沒有沿着句容到秣陵的官道當道紮營,但一直有派騎兵巡邏。
此前有孫策軍小股信使、斥候通過,雖不敢說全部截殺,但也截殺了不少。
如果是笨重遲緩的運糧隊經過,絕對不可能安全走完這七八十裡路程的,肯定被騎兵截殺了。
”
趙雲跟諸葛瑾關羽同步完這些信息後,終于對全局戰況有了徹底深入的了解。
意識到句容這個口子,就是諸葛瑾拿來給孫策放血、動搖孫策最終階段抵抗意志用的。
趙雲隻是還有一點疑惑:“不知此前負責秣陵、句容之間巡邏斷路任務的,竟是何人?如今援軍既已休整恢複元氣了,不如讓我帶兵接替吧?”
諸葛瑾和關羽卻異口同聲勸趙雲不必焦急,諸葛瑾還笑道:“子龍是大将之才,豈能做這種事情?你就等決戰時孫策被勾引出來了,再正面追擊掩殺。
目前負責巡邏句容和秣陵之間的,乃是雲長麾下的張遼,我故意讓他少帶騎兵,就是給孫策看到點機會,要是子龍你去了,豈不徹底吓住了孫策?”
趙雲聽說是張遼後,倒也沒有再反對。
張遼是去年夏天的時候,在陳登獻下邳時,被趙雲俘虜的。
當然當時張遼身上還有此前跟曹軍梁郡之戰時留下的舊傷,武藝沒有恢複到巅峰狀态,才被趙雲幾招就拿下了。
此前諸葛瑾和關羽跟孫策作戰時,江北廣陵的守城防反戰不需要騎兵,後來的江陰水戰也不需要騎兵,張遼被劃歸關羽麾下後,就一直沒撈到機會打仗。
反而是太史慈他們一直有機會血戰建功。
這次把戰場延伸到了江南陸上,不用再考慮長江天險,張遼終于有機會表現了,不過也就僅限于秣陵和句容之間的官道。
江南小河還是很多的,也就秣陵城周邊還有一圈丘陵高地,過了句容再往東,水網越來越密騎兵根本沖不起來。
趙雲了解清楚全部情況後,思忖半晌,試探着建議:“既如此,我軍有沒有可能大張旗鼓,對秣陵守軍宣揚我方援軍已到,進一步動搖孫策軍心?如果能逼着孫策早點突圍跟我們野戰,也能減少軍糧消耗。
”
諸葛瑾:“這個自然是要做的,我已經安排下去了,不過能提前多久,實在不好說,子龍盡管秣馬厲兵備戰,等孫策憋不住的時候,自然有你表現的機會。
”
趙雲沒有再說什麼,他知道以諸葛瑾的智謀,自己能想到的對方肯定早就想到了。
他隻是來同步一下信息,統一一下戰術思想,做到軍中上下一心。
……
随着時間來到十一月初,秣陵城内的孫策,遲遲沒有等到袁曹官渡之戰的結果,心情也是越來越沉重。
他也沒想到,曹操和袁紹能在官渡相持這麼久,從五月到十一月,都沒分出勝負!
曹操自己都有點絕望,得指望曹操的孫策,則是雙重絕望,他已經開始懷疑人生,懷疑自己當初孤注一擲的豪賭。
而就在孫策郁悶動搖的同時,十一月初三這天,他又得到了一條噩耗,也給了軍心士氣重重一擊。
“主公!城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