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送去問罪處斬了,曹操已經騰出手來對付内宮餘孽了。
劉協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時,果然看到曹操親自穿着盔甲,已經站在他對面。
曹操依軍中着甲之禮,對皇帝拱手行禮,然後毫無語氣波瀾地說:“陛下,董承矯诏謀反,其子女自當夷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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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協扭頭最後看了一眼董貴妃,隻是說了一句:“此女已有身。
”
曹操冷笑:“欲留之,為母報仇耶?也罷,既是陛下施恩,亦可酌情寬恕。
”
所謂寬恕,當然不是不殺,隻是換個殺法,留個全屍罷了。
曹操不想親自手染皇帝妃子的血,沒有過問最後的處刑,而是讓深谙禮法的光祿勳郗慮議論具體處理方式。
郗慮最終給出的意見,是找了幾個宮女,取來白绫将董貴人缢死,留個全屍。
并且對外宣揚說:董貴人在聽說董承謀反時,便驚懼過度而亡,予以安葬。
曹操反正隻要确認董貴人死了就行,這些細節也就默認了。
……
殺光了董承和呂布在許都的親屬後,曹操回到司空府,仍然覺得陣陣焦頭爛額,頭痛無比。
麻煩還遠遠沒處理完呢!
他是想按賈诩的計策,引蛇出洞,但萬萬沒想到引出了這麼大一條蛇!居然還自稱拿了皇帝的密诏!
袁紹進攻在即,這麼大的事情,絕對是噩耗,雖說自己的實控地盤還有可能奮戰,但關中諸将肯定會因此至少選擇中立,不會再幫自己,甚至有可能倒向袁紹。
南方諸侯,倒是不用太擔心,因為有張羨牽制劉表,有張魯牽制劉璋,有孫策牽制劉備。
但曹操終究心理素質過硬,他很快就調整過來了心态,認識到了一點:
如果自己不搞引蛇出洞,衣帶诏該存在還是存在,董承該動手還是會動手,說不定晚一點再動手、等袁紹和自己開打之後再動手,那危害會更大得多!
所以,沒什麼好後悔的!
做人要向前看。
強忍了一會兒頭風的痛苦後,曹操覺得一夜未睡帶來的病痛稍稍減緩了些,他連忙招來同樣一夜未睡的荀彧,還有司馬朗、耿紀,問了一些緊急的問題。
“董承和呂布的家屬,有沒有清點清楚?是否所有人都抓住了?有漏網之魚要立刻上報!”
負責抓人審核的耿紀立刻奏道:“禀司空,董承有一對幼子、女,似乎被人提前帶走了,按照其家眷人數清單核對,沒有找到。
屬下已經嚴刑拷問了多位其親随、近侍,皆不知其去向,做得很隐秘。
另外,呂布那邊……連其正妻嚴氏和呂布之女,都沒有找到,也被人提前帶走了,可見是早有預謀要孤注一擲!”
曹操聞言,隻覺又是一陣頭疼襲來:“居然都被帶走了?!爾等平時是怎麼嚴查許都關防的?這些清貴近侍之臣的家眷,如何能讓出城?為何不盯緊!”
耿紀連忙跪下陳情,說自己一切都是竭盡全力,按制度辦事,小心謹慎雲雲。
曹操怒不可遏地砸了一個硯台,随後才突然醒悟:“高順!前些日子高順被派出去領兵了!速速派人去汝南追回高順!記得把高順所有的親兵近侍都帶回來!一個都不許少!速去!”
耿紀一愣,連忙領命:“屬下這便去辦!”
耿紀一溜煙出去傳令後,曹操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但耿紀已經不在了,他隻好問司馬朗:
“伯達!你可有留心,昨夜厮殺時,繳獲的董承、呂布屍體上扒下來的那兩件罕見鐵絲環軟甲,究竟是何來曆?
有沒有查到這些東西,是何方出産的珍異寶物?中原自古沒見過如此精緻的軟甲,竟能穿在錦袍内,外面絲毫看不出破綻!若非呂布有此寶甲讓箭矢不能射深,昨夜子和(曹純)何以遭到暗算而亡!”
這事兒本不該司馬朗管,他在司空曹掾中,并不是負責情報工作的,不過耿紀等人另外有事走開了,他也隻能盡量幫着解答:
“禀司空,屬下去問過了王必的屬吏,搜集了各方情況,似乎這種軟甲,是最近一年内才出現的,聽說……袁紹長子袁譚就有一件,但似乎并非河北所産,袁譚也是從别人那兒弄來的,隻因他喜歡顯擺,才露出了蛛絲馬迹。
”
曹操一拍桌案:“那還不快去查,這種鐵絲環軟甲究竟是何方所産!出産這種寶甲的人,肯定是借着遣使進京的機會,給朝中重臣例行送禮,然後送給了董承、呂布如此寶甲!說不定此賊便是與董承同謀的外鎮諸侯!”
司馬朗立刻領命,這就去嚴查。
等司馬朗走後,荀彧才憂心忡忡地提醒了曹操一句:“請明公三思,此事或許該查,但就算查出了結果,也不該宣揚——這種時候,一旦說某個外鎮諸侯是董承、呂布的同謀,那就是在幫他們揚名,幫他們對朝廷動兵制造借口。
”
曹操一愣,很快醒悟:确實,查是必須查的,但是就算查到了結果,也不能對外公布!自己心裡暗暗提防就是了!
要是公布了,對方不就成了相當于在衣帶诏上聯署讨逆的義臣了麼!
——
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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