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會錯過一些立功機會。
不過我料此番餘波未平——我們破柴桑之前,隻擊破過一次從海昏走水路而來的敵人援軍。
但以笮融的眼光,他豈會看不出柴桑的重要性?他的救援會這樣善罷甘休?所以笮融肯定不是不救,而是不敢再走水路救,被你殺怕了!
阿亮估算過敵人走陸路的行程,走得再慢,兩日之内也必到。
如果翻山越嶺時不惜體力,還有一天多就到了。
所以昨夜破城之後,剛才我讓叔至的兵馬稍稍休整,飽餐大饷,随後就立刻開拔南下,去廬山谷道險要之處設伏。
叔至所部人數本就比你多,這兩場攻城戰中也多是作為預備隊,沒你那麼辛苦,立刻轉戰下一場也絕無問題。
這廬山伏擊戰,他若是能擊破大敵,屆時抓到多少俘虜,都任由我分配,興霸你也莫再伸手便是。
”
諸葛瑾說這番話時,語氣輕松,似是調笑。
但任誰都知道,他開出的條件絕不是玩笑,答應了就不能讨價還價了。
甘甯也是傲氣之人,他素來希望上峰賞罰分明,該是他應得的功勞,一點都不想少。
而袍澤友鄰部隊的戰利品,他也不會去眼紅。
甘甯當下又猛灌下酒壇中的殘酒,傲然道:
“以後這種話,問都不用問——再問就是不知我也。
這‘廬山之戰’,會不會發生尚在兩可之間。
就算發生了,我根本沒參戰,豈會厚顔要分享戰利?
子瑜,阿亮,你們雖說神算,但把話說得這麼笃定,也未免托大了吧。
幸得如今寒冬臘月,倒也不至于喂了蚊子。
隻是不知他們禦寒衣被帶得可夠,别沒殺到敵,自己凍傷百十來号。
”
甘甯顯然喝得有些多,略微發飄。
覺得這種事情不太可能預測準,對方卻鐵口直斷,他就要杠一下。
若是清醒時,好好回想回想這些日子看到的諸葛兄弟神算履曆,怕是也不敢這麼說。
諸葛瑾微微一笑,并不介意甘甯的杠。
而一旁剛剛投降的軍司馬陳橫,此前并未見識太多諸葛兄弟的逆天,
他聽了甘甯的質疑,便也覺得挺有道理,随口附和了幾句,暗示别讓陳到白跑一趟、還凍傷了士卒。
諸葛瑾見狀,倒也樂得如此,決定正好打個賭立威。
他便拍了拍陳橫的肩膀:“陳司馬,我們兄弟向來言而有信,之前在彭澤時,就開出‘臨陣倒戈助殺逆賊者,全部赦免,為首者還晉升一級’的承諾。
彭澤曲軍侯李奕奪門迎接王師,我戰後便升他軍司馬。
你今日雖未能獻門,但也不是你的錯,你已經盡力了。
不如我們再附個賭約吧——
若今日叔至能在廬山等到敵軍陸路援軍,并且大敗之,那我自然也會升他為都尉。
而且到時候,你這個都尉要暫時歸他統一調遣,以免軍令不一。
”
諸葛瑾自己也隻是校尉,關羽也隻是校尉,弄幾個都尉,已經是管理的極限了。
但諸葛瑾直接帶兵的能力目前還幾乎沒有,他在令行禁止壓陣督戰方面,都要完全借重陳到。
自己許的願不能不封,封了之後還要對方暫時聽命于平級的陳到,也就隻有靠一些神算賭約,來充分立威。
剛來諸葛軍的外人,确實得找個機會,把招子擦亮一點。
陳橫不疑有他,爽朗地答應了賭約。
反正輸了也沒什麼,大不了戰場上被陳到指揮,按部就班執行就是了。
……
諸葛瑾搞定了甘甯和陳橫後,示意他們吃好喝好,這才給了旁邊的二弟諸葛亮一個眼神,又瞥了一眼那個彙報的功曹。
諸葛亮這幾天跟大哥合作下來,已經非常默契,一個眼神就知道大哥在質疑什麼了。
他略一琢磨,把那功曹單獨拉到堂外廊下,低聲詢問:“為何斬獲首級的數量,與傷亡、俘獲比例不太對?才投靠活捉三千三百餘人,居然斬級就有一千一?”
那功曹低頭不語,不敢妄下結論。
諸葛亮眼珠子一轉,問道:“是不是那些陳橫麾下的士卒、跟僧兵對戰身亡的,也都被他們自己的戰友割了首級計功?”
那功曹這才眼神露出難色,無奈道:“首級中,确實有一些長發的郡兵,而且打掃戰場時搜到的郡兵屍身也幾乎都沒有首級。
但這事兒還是不好鬧大,也沒鐵證。
畢竟問起來他們就說,那些郡兵也不是都棄暗投明了,有些就是冥頑不靈非要跟着笮家走。
”
諸葛亮眼神一暗,也算是猜到了那陳橫确實是個貪功之輩,有點不擇手段。
自己人戰死了,還要廢物利用拿人頭計功。
但大哥許他的都尉必須兌現,其他還是慢慢再說吧。
沒能力的人,就算給了部隊,長久來看也守不住,最終還是會流向擅長帶兵的名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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