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看到熟悉的大父阿父,在祖宗們拉扯間猛的驚醒,睜開眼睛先是一片黑暗,側過頭向外看,外間的燈光洩進來少許,轉回看向床頂,剛才夢見大父阿父,老祖宗們真是清晰。
看個故事比喝酒喝多了後勁還大,很久前阿叔曾說過要騙得過別人先騙過自己,将陰曹地府閻羅王當成真又何妨?
嬴政重新睡去,早上起來還記得昨夜夢見先王們,隻是将他們說的話忘了,稍微有點遺憾。
當日無朝議,嬴政叫來太蔔和巫觋,将蒙毅昨日印出來的故事給他們看。
太蔔和巫觋接過幾張紙,看着看着臉上越嚴肅,心裏無數念頭快速閃過。
巫觋想着之前王上問自己可見過先王的鬼魂,莫非王上見到了?
太蔔和巫觋看完,對一下眼神,太蔔先說:“王上,閻羅王甚公正。
”
嬴政微點頭。
巫觋小心問:“可是王上夢見過先王?”
嬴政:“昨夜寡人夢見孝公,惠文王,武王,昭襄王,孝文王,莊襄王,太蔔,寡人夢見他們是何意?”
太蔔說:“是好事,六位先王圖強東出,如今滅六國指日可待!他們高興。
”
嬴政微微點頭,先王們肯定是高興,問他們:“你們覺得故事如何?可否傳開?”
太蔔說:“故事甚好,臣要占蔔方知能否傳出。
”
巫觋:“臣不善占蔔。
”
巫觋是溝通鬼神,跳舞祈禱治病,嬴政并不勉強,讓他們離開。
第二天太蔔沐浴,挑吉時占蔔得出大吉卦相,去禀報嬴政:“王上,蔔卦是大吉!”
嬴政高興:“好!”
唐啓陽不知道嬴政比他們想的還要迷信,繼續寫小故事,寫後再仔細琢磨修改。
徐蘭按原本的計劃寫草本,今年試種的孜然棉花和瓜類還不能寫,試種兩年後再寫。
種的第二茬西瓜全部是紅瓢瓜,西瓜子傳出去,孜然種子也在小範圍內傳出,徐蘭寫出西瓜和孜然的種植方法供人拿去抄。
棉花不一樣,種子不流出去,将來從官方推廣。
劉邦五人不再去風溪莊,劉邦和蕭何認真讀書,樊哙和夏侯嬰盧绾不怕冷,三人每天都騎馬去比較近的北面山裏打獵,如今他們做事有分寸,唐啓陽由着他們。
兩天後,嬴政派人給他們送來三車甘蔗,一車是黑皮,一車是青皮,青皮甘蔗跟他們以前見的差不多,黑皮甘蔗比他們見過的細很多。
唐啓陽夫妻倆将甘蔗挑過一遍,将不好的挑出來,留出幾根吃,餘下的讓王南父子扛進地窖置放,徐蘭用異能蘊養甘蔗,讓王南父子挑些沙子進地窖,在甘蔗覆上一層薄沙子。
甘蔗咬着吃很硬,不過很甜,唐啓陽和徐蘭各吃一小節,餘下的讓其他人分着吃了。
又過幾天,紛紛揚揚下起大雪,雪後更冷,河水結厚冰,齊國都城臨淄已被秦國兩路大軍合圍,秦軍圍而不攻。
秦軍駐地後勤打鐵的地方忙得熱火朝天,每個打鐵爐旁邊皆配有嶄新的風箱,工匠們忙着修補損壞的劍和打馬蹄鐵,攻城後繳獲的兵器都帶着,不缺鐵。
嬴政不僅派會打馬蹄鐵的工匠和打鐵新工藝到前方戰場,還送來三十壇烈酒,獎給勇猛立功的士兵,得到獎賞的人喝過後皆念念不忘,把沒有得賞的士兵饞壞。
唐啓陽夫妻帶人将水池子洗幹淨,提井水将池子灌滿,他們夫妻倆加王南父子,還有劉邦五人,整整提大半天才将水池灌滿,插上長木闆,然後用兩塊長木闆擱水池上面,徐蘭脫下鞋上木闆,将小木闆插下,形成一格一格。
第二天早上,井水凍成大冰塊,早飯後唐啓陽夫妻倆便和劉邦他們拆出冰塊,冰塊是寬高約半米,長一米,看着不大但真是重,又凍,樊哙和夏侯嬰有力氣,四個人将冰塊擡上架子車也相當費勁。
他們還沒搬兩塊,嬴政派二十個玄甲衛來幫忙搬運冰塊,來的都是大力氣,呼拉拉幫他們把冰塊拉和擡進冰窖,搬完後又幫忙提井水。
徐蘭不再動手搬冰塊,在廚房和秋桂陳燕做飯,大家吃午飯後繼續提井水,水池灌滿後二十個玄甲衛才離開。
之後幾天二十個玄甲衛也來,直到唐家的冰窖堆滿,冰窖門除了有兩層門,門外還堆着一米厚的稻草,隔絕冷氣,拐彎處還有一個門,擋住上面的熱氣向下。
寒冷的冬天,扶蘇照樣每隔五天來唐家上課,唐啓陽什麽都教他,引導他如何取舍,小少年不再是溫文的模樣,眉宇間和眼神有了堅毅。
轉到初春,徐蘭帶着二十個人騎馬,還有六匹馱東西的馬出發去邯鄲,嬴政得知她要回邯鄲,派二十個玄甲衛穿便服護着,徐蘭本來不需要但顧及他的心情沒有拒絕,他們出函谷關後再過黃河北上。
在徐蘭一行過黃河北上的時候,李牧在洛邑帶十萬兵馬出發,直奔大梁牽制魏國,以防魏國垂死掙紮中突然向秦大軍後方出兵。
魏王知道秦軍一旦攻下臨淄,滅了齊國,便轉頭攻向魏國,還在糾結是否出兵攻擊秦軍後方,得知李牧帶領十萬兵馬向大梁後頹然,不用掙紮了。
這幾年秦國大軍在外作戰,絲毫不疲軟,後勤源源不斷,補充兵源,如今還能從距離大梁很近的洛邑出兵十萬,領軍的還是李牧,自己一方居然探不到一點消息,結局已定。
徐蘭一行順利到達邯鄲,他們沒有進城直接去松溪莊。
天氣還很冷,出門幹活晃悠的人很少,徐山從草場往家裏走,遠遠見一群人馬進來,最前面的人影很熟悉,撒開腿便跑,跑到他們跟前見真的是姑姑高興壞了,像個孩子一樣興奮喊:“姑姑,姑姑。
”
徐蘭看他笑說:“我回來看你們。
”
徐山看後面:“姑丈沒回來?”
徐蘭:“嗯,他準備春耕,不方便回來。
”
徐山稍失望,跟姑姑後面的二十人打招呼轉高興,接過姑姑牽的馬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