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說,我們不會說出去但別人會說。
”
徐蘭:“我知道,你們不算小了,所以我和你們講講,盡量讓你們看清世界,不稀裏糊塗地活着,清醒活着可能很痛苦,我和你們姑丈有時候糾結,不知道教你們讀書開眼界和練劍是對還是錯,你們現在聽不懂沒關系,以後慢慢會懂。
”
芹忙說:“姑,讀書練劍都好!別人想學還沒有機會。
”
山點頭:“當然是好。
“
絕大多數人的本能是向上的。
徐蘭溫和跟他們說:“我跟你們說政兒的身份,他是秦國公子,以前秦國質子在邯鄲生的孩子。
”
山和芹驚訝張開嘴,大母猜測政兒阿母可能是哪個卿大夫的外室,沒想到政兒居然是秦國公子。
他們……心裏很不好受,姑姑和姑丈将他們和政兒當自己孩兒一般,明顯更疼政兒一些,大母說那是姑姑姑丈想念他們的孩子,把政兒當成親孩,他們也将政兒當親弟弟看待。
為什麽他是秦國公子?不是該多好!
徐蘭又溫和說:“我知道你們心裏不好受,我和你們姑丈也不勉強你們要接受政兒,繼續和他親近帶他玩,你們隻按自己的心意做就好,隻是不要罵他難聽的話,不要和他打架和傷害他。
”仇恨不是那麽容易放下。
山和芹雖然讀書一般但不是蠢人,很快明白剛才姑姑說那些話是為政兒是秦國公子這個消息做鋪墊,但心裏并沒有不舒服。
他們的阿父是姑姑的大兄二兄,姑姑心裏想必也是難受的。
何況,政兒這麽小,他們剛見他時隻是個小小的小孩。
山悶悶說:“先生說過,大人的事跟小孩無關。
”
芹點頭。
徐蘭伸手挨個揉一揉他們的頭發後說:“是跟小孩無關,但你們也不用勉強自己的心裏感受,去上課吧,下課後去找陳菽來,我和他說說,晚上你們回家也和家裏人說說,跟你們大兄說他心裏要是有疑問,就來找我們。
”
山和芹齊聲應:“好。
”
稍早前,政兒待蘭從母叫走山和芹後跟李先生說:“先生,我是秦國質子的孩子。
”
李先生和他說:“我去年剛來沒多久就知道。
”
政兒問:“先生為何不讨厭我?”
李先生看他稚嫩的臉反問:“我為何要讨厭一個稚兒?”
政兒努力想以前:“有很多大人讨厭我。
”
李先生說:“把失敗和過失的怒火發洩在幼兒身上,那不是君子所為,亦是無能表現。
”
政兒又問:“先生,為什麽有人罵秦蠻夷?”
九年前李方曾跟着老師入秦,回答:“因為秦不施仁政。
”
政兒:“那秦國黔首是不是比趙國黔首慘?”
李方被這個問題問住,哪國的黔首都一樣活得艱難,他垂眸說:“我入秦是九年前的事,具體不知道,你問問衛松他們再做對比。
”
政兒:“好。
”
兩人不再說話,看着書,政兒聽到腳步聲擡頭看山和芹從後面走出來,他瞟他們兩眼低頭,又擡頭瞟兩眼低頭,來來回回,看着挺可憐。
山和芹看政兒這樣突然心軟,兩人走近跟先生施禮後在桌子旁邊坐下,山握住政兒的手捏了捏放開。
政兒臉上驚喜,露出笑,李方看他們一眼說:“好了,開始上課……”
陳菽背一捆蘆葦跟兄姐回到家聽蘭從母找自己馬上去唐家。
徐蘭給陳菽倒一碗溫水讓他喝後再進屋裏談話,陳菽人聰慧,天生會思考,雖然入學晚但功課學得快,快跟上石他們了。
徐蘭沒有多做鋪墊,寒暄兩句後和他說:“政兒是秦國公子,我和你唐阿叔待他不會改變,我們不會勉強你們接受政兒,待他如故,可以疏遠但不要罵他難聽的話,也不要和他打架。
”
陳菽聽政兒是秦國公子後很驚訝,清楚蘭從母和唐阿叔有多喜歡政兒,蘭從母和唐阿叔幫了他們很多,自己也因為他們才有機會拜老師為師。
稍想後說:“蘭從母,老師教我知識和道理令我明白很多事,我會跟政兒相處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