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不是特別忙但也閑不下來。
李先生上課八天後唐啓陽給他放兩天假,也叫石三兄妹在家,早上自己練劍。
第二天早上唐啓陽和李先生一起進城,進城門後兩人就分開。
唐啓陽拿一小塊黃金去換錢,然後在市場找買到一塊豬闆油,買二十斤粟米放進背簍,然後買最差、黑黃色的鹽四十斤,這種鹽雜質太多,苦澀味很重,條件好一點的人家不吃,隻有黔首偶爾買一點,價格不算很貴。
他把鹽同樣放進背簍背回家。
唐啓陽回到家見院子裏有來舂麥和磨面的人,直接進堂屋,徐蘭跟進去幫他拿下背簍。
唐啓陽低聲說:“鹽買四十斤。
”
徐蘭低聲應:“好。
”
徐蘭放下背簍去廚房,用木頭小鏟從竈下鏟一些草木灰倒進一個陶盆裏,注入水攪一攪浸泡,拿兩個陶盆和提一桶水進堂屋,倒兩半盆水。
她從背簍裏拿出裝鹽的袋子,抓出一把鹽在盆上捏碎放進盆裏,太硬的鹽石捏不碎先放一邊,唐啓陽在廚房喝水後拿小石臼進堂屋,用小石臼把硬鹽石舂碎,放進盆裏。
夫妻倆合力把鹽泡在兩個陶盆和水桶裏,徐蘭去煉豬油做午飯,唐啓陽用木棍攪和鹽水,裏面的水很混濁,稱鹽泥也不為過。
午後夫妻倆先用一層麻布過濾鹽水,雜質太多,過濾一點麻布上便都是泥沙,把麻布洗去泥沙後繼續過濾,過濾一遍後鹽水少一半,水還混濁,他們用三層麻布過濾,又過濾出一些雜質。
随後徐蘭過濾過草木灰水,把草木灰水倒入鹽水攪一攪,反應出一些雜質,他們又用三層麻布過濾鹽水,過濾出雜質。
等弄好已經是傍晚,徐蘭去做飯,唐啓陽用密實的竹篾把他們的房間前後窗遮住。
晚上約九點,外面沒有人走動,徐蘭拿出探照燈打開放在床上,取出蓄電池和電炒鍋,唐啓陽插上電源。
徐蘭把鹽水舀進鍋裏,裝滿鹽水後蓋上蓋子,水開後打開蓋子,一直開大火燒,水份蒸發一些後徐蘭就往裏面加鹽水,一直煮一直加。
下面出現白色晶體後換中小火,繼續加鹽水熬煮,等半鍋都是鹽時不再加鹽水,烘幹鍋裏的鹽後舀出裝陶盆裏,再往鍋裏舀鹽水熬鹽,第二次就把鹽水用完,等鍋裏的鹽烘幹舀出裝盆裏。
唐啓陽端起陶盆說:“大概十五斤,含鹽量不到40%,這些鹽石也太差了。
”
徐蘭:“裸露地表的岩鹽含雜質是很高,埋地下的岩鹽可以,但埋得太深,這個時代根本不能開發。
”他們知道的幾個大鹽湖又離這裏很遠。
唐啓陽無奈:“是。
”
鹽事關重大,這種處理鹽方法他們現在不會透露出去,紫山一處山腳有幾個水泊,他們計劃砌炕後去那裏多籠一些魚回來做鹹魚,這點鹽并不多。
第二天唐啓陽又進城,買兩個壇子和十幾卷空竹簡後分在三個地方買鹽,共買五十斤鹽後回家,這回沒有處理鹽,而是裝進壇子放在卧室裏。
午後,唐啓陽裝一小罐鹽石帶一小塊白色麻布去老丈人家交給嶽母,教她用鹽時把鹽石弄碎末融進水裏,用麻布過濾出髒東西後用鹽水做飯,最後說:“這樣做的菜不發苦,也不把髒東西吃進肚子。
”明面上他們也這麽用鹽。
紅連忙點頭應:“好。
”
唐啓陽身上帶威嚴,紅在女婿面前很拘束,他說什麽都聽,不敢問他為什麽知道這麽做。
次日已時,右棚下兩個合在一起的竹桌,李先生坐在上方給四個孩子講詩,唐啓陽邊聽邊拿刀筆默寫詩,不會寫的字空出地方跳過。
趙姬提着包裹走來,後面跟着一個随從,他們走到院子停下,聽隔壁傳來:“…樂隻君子,福履将之,南有樛木…”
趙姬見政兒認真聽先生講詩,老翁給自己消息沒錯,政兒是開始讀書了,心裏打消帶他回城的念頭。
政兒看到阿母激動,看向先生然後看向唐阿叔。
唐啓陽看趙姬一眼跟政兒點點頭,政兒馬上下凳子向阿母跑去:“阿母。
”
趙姬把包裹遞老媪,蹲下抱住兒子:“政兒,想阿母了吧?”
政兒點頭,高興跟阿母報告:“阿母,唐阿叔請老師教我們讀書認字。
”
趙姬摸摸他的臉問:“政兒聽得懂嗎?”
政兒回答:“聽得懂,阿母,我現在會背十二首詩,我背給你聽。
”
“好啊,會背采薇嗎”
“會……”
午後,政兒在目送阿母離開的時候不再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