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過的地方都是滿滿的泥頭,而此處破天荒倒是幹淨,仿佛隻是清洗了一場罷了。
崔名斛站在她旁邊,一步跟得緊。
她鼻子難受,身子也不舒服,衣服貼着内裡,濕漉漉的,直徑往裡走,到了屋子内,就傻眼了。
甯宜公主擡頭打量的時候,崔名斛就已經吩咐侍從去給她準備趕緊新衣了。
望着木房子内,隻有兩間緊緊隔着的小房子後,她終于忍不住,“這怎麼住?”
“您覺得住在接待府内,能查到什麼東西?”崔名斛一邊回答,又一邊從房間内竟有的破櫃子裡抱出被子,給她鋪好。
“怎麼查不到?”她接過對方遞給自己的帕子,擦拭着自己的臉,“你就在那好好坐着,就有人給你送來分析好的資料,相關卷宗每一年的都有,數字都是精确到分毫,何必勞神費力,得不到回報。
”
她也是懂一些為官之道的。
可惜全是花拳繡腿,若她是皇子,手下沒有個得力門客,估計早就被自己蠢死了,誰害自己的都不知道。
“公主覺得,”崔名斛拍了拍床沿,示意她坐下,“是他們給你想讓你看到的,還是給你、你想看到的?”
他坐下,将自己桌子上看的青州卷宗拿在手裡,“否則就不要查案了。
”
甯宜抓住重點,“查什麼案?”
她這才想到,一直以來都是自己認為他是來青州協助治理水災,赈災禦史,但并不知道是查案。
“查不明白,你是不是就回不了聖都了?”
“呵呵,”崔名斛自嘲,“原來下官在甯宜公主這裡,還真的是沒有什麼本事,回不去。
”
想到她幾次三番讓自己舞劍表演,自己覺得那是花拳繡腿,她也應該是這般定位自己的。
“臣是京官。
”崔名斛補充。
地方官員尚且有明察秋毫者,天子腳下,他怎麼都有些立足的本事,否則就是真的被調任了。
“可崔家世代居于聖都。
”
生在聖都,出身來看,已經一腳跨進京官隊伍了。
甯宜公主一針見血,她确實沒有說錯,此刻要不是……崔名斛定然會一如往常一樣,掉頭走人,絕對不會跟她廢話。
“沒錯,所以這次我查不出個所以然來,”他起身,“我該早早回了聖上,這青州以後就是我的祖籍了。
”
他吓唬甯宜公主後,起身推門而出。
意識到自己許是說得有些直白了,燕元明神色僵硬地往外看了一眼,将侍衛喚了過來,有些不自在地問,“崔名斛是不是跑了?”
侍衛剛想回答,就看到折返的崔名斛,他手中拿着一摞換洗衣物,而身後跟着的侍從則是抱着一個木盆。
“熱水需要現燒了,”崔名斛将衣物放在床上,又拿出紙袋子,裡面放了熱包子,“這種環境,大家隻得先墊墊肚子了。
”
“你去拿東西了啊,”甯宜為自己剛剛的表現有些不好意思,“我又不餓。
”這樣說,但她的肚子早已經咕咕作響了。
“案子查不出,總歸是跑不掉的。
”他自嘲道。
“告訴本宮什麼案子,我幫你查!”她還不信了,整個青州可都是外祖父的地盤,還能有她不知道的。
崔名斛臉上神情緩和了一些,要的就是她這句話。
“您先吃,涼了确實沒有滋味,”崔名斛第一次這般關系她,“若您不回趙府内,明日我帶公主去看看是從查什麼。
”
許一直都是對方冷眼相對,如今對方這話,她完全都忘了思考,頭搖得特别快,“三舅公他們又不知道我來了此處,崔名斛你放心,明日我去幫你忙。
”
崔名斛眯着眼擠出笑容,桃花眼甚是動人,驚豔了甯宜的心。
“好。
”
目的已經達到。
北突厥。
南梁北厥兩國交界處。
荒林野地,灌木叢内不時有小動物穿過。
“趙蕭然,拿給我。
”
燕玉宇額頭緊冒細汗,眼神都有些渾濁,似乎是不太清醒,但胳膊巨大的疼痛又讓他瞬間歸于現實。
“這……”
另外一人遞上來一把彎刀,雖受傷的不是他,但他的手卻是抖着的。
燕玉宇一把抓過那刀,将刀在胳膊上比劃一下後,從身上扯掉一塊布,咬在嘴裡,再次拿起彎刀,一塊一塊地急速将箭刺挖出,這上面是有倒刺,種箭以後,根本就不能直接拔出。
見血淋淋的場面,趙蕭然趕緊用剛剛路上看到的止血草放上,用布條纏住,并道,“皇上,您可以嗎?”
霍月城占地面積很大,但人煙稀少,名字也是先帝按照霍将軍的姓氏起的。
幾百年前,這個地方本就是三國交界處。
若說是到底屬于哪個,其實文化貫通,既有突厥的荒漠跟氣候,又有大梁的風土人情。
最重要的,這些人說的卻是大齊語,相比較其他兩個國家,大齊無論在制度經濟還是文化方面,都是碾壓的存在,所以文化自然是趨于大齊。
但因是多國交界,比較複雜,又不受法律管制,所以就誕生了很多的強盜,且時不時也會有偷盜殺人掠奪行為。
所以,先皇在位,派霍将軍出征,直接就拿下了這個地方。
自此以後,就有了一個比較複雜的霍月城。
作者有話要說: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