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崩後,新帝手段狠烈,這幾年常郡公相比之前,尤為謹慎,甚至還曾多日也不能眠,憂慮至極,所以府内有什麼好東西,都跟着低調了許多。
又因在朝中不得帝王喜愛,常家另辟蹊徑,倒是借着名義給太後送了不少的東西。
隻是到了燕元明那裡,沒有新意的東西,她是拒絕了很多。
二人交談許久,燕元嘉順口就說出了帝王的喜好,但有一點,她對于常沛沛的行為,有些奇怪。
“隻知道喜好還不能夠打動他。
”燕元嘉想到燕玉宇,就不免回憶往事。
常沛沛甚是滿意,她根本不屑對方的忠告,“還以為殿下接近不了陛下,沒有想到知道還是很多。
若是這其中有詐,我想,您也一定是承受不了的。
”
她拿宋家威脅。
原身做的錯事,可不是隻有一個宋青。
“你不是心儀趙拓,怎的關注起皇兄來了?”既然她不信自己的忠告,那就沒有辦法了。
常沛沛失神瞬間,轉而繼續道,“不過是小時玩鬧而已,再說了,你敢說你沒有嗎?”
她就不信,燕元嘉若是對趙拓真的無意,怎麼會替自己辦事又做到極緻。
燕元嘉矢口否認,“本宮對趙拓,絲毫無意。
”
她眼神堅定,似乎說的、就是心中所想。
“你幫我傳些東西,我替你解決了姓宋的,如何?”
燕元嘉已經告訴了她燕玉宇的一些喜好了,這還多虧了原身過于害怕此人,所以默默記下一些,不然自己真的不知道。
但是帝王生性疑心重,越是完美,他越反感。
“為什麼不去選擇元明?”
她可沒有甯宜公主有本事。
“别小瞧你自己,”常沛沛笑道,“比起我,甯宜公主有更好的人選。
”
“無需你幫本宮解決宋青,罪臣孤子,翻不起什麼浪花,不用動他。
”燕元嘉出聲拒絕她的好意,若是同意,就是合謀,意義就不一樣了。
常家這條船,上了她就下不來。
常沛沛起身,“好。
”
她正要回府。
“郡主,”燕元嘉道一聲,“簪子。
”
對方輕笑,提裙離開,“你不是喜歡嗎?戴吧。
”
糯玉簪子,樣式精美,上面玉蘭花更活脫靈氣。
背着宋氏上下百人血債,她險些拿不住。
—
客人走後,翠屏上前收拾了茶水。
蓉兒愁容道,“若是郡主得了陛下喜愛入宮,恐怕您日又要辛苦。
”
燕元嘉滿腦子都在想宋氏縱火案的時候,心中覺得愧疚,但如今又不得不生存,她拿着手中的玉蘭簪子,内心五味雜陳。
“你可知道這宋青?”
蓉兒點頭,“殿下提他做什麼,這人您一輩子也見不到。
”
那場大火給他的打擊,不僅僅是滅門,還有燒傷。
宋家有罪,不可為官,當然就從他臉上的疤痕來看,也不會有機會面聖。
“我當初,不該如此。
”她低頭沉思。
見她不快,蓉兒道,“您是公主,他不過是庶人,不值得您掉淚,況且,宋家有罪在先,先皇能大度開恩留他一命,給是他們宋氏福報了,如今竟還有機會出獄,不得感天謝地嗎?”
這話是在安慰燕元嘉沒錯,但當年宋氏縱火案,可是常郡公一手查辦的,内有什麼貓膩,也有可能,這個宋家有罪再先,就有些自欺欺人了。
總之,涉及大齊軍事。
不會是隻聽公主的一面之詞。
權二在外來報,說是太後那邊懿旨,讓她去一趟,回來時,就已經看到皇上那邊送來的聖旨。
内容是青州水患已解決,公主特地前往,體察民情,繼而給當地百姓祈福,第二日就要出發。
公主西入青州,陣仗不小,其中最為主要的事情,就是順利接回甯宜公主。
太後那日帶着歉意對燕元嘉說道,讓她務必小心,定要看好燕元明。
燕元嘉接旨後,整個鳳竹殿都忙的打轉,幸虧是陛下賞賜了四個丫鬟一同收拾,不然還真的忙的不行。
朝中大臣得知公主前去青州祭祀祈福,都覺得能夠安撫民心,又慰問了災後百姓,同時協助青州恢複發展,都表贊賞。
但聽聞這前去之人是元嘉公主時,也都心存疑慮,畢竟這嫡有甯宜,位尊有六公主和頤,是有些出乎意料。
但又一想,新帝繼位後的送征大典,捧着着先烈将軍牌位的,也是這個五公主,就不覺得奇怪了。
—
聖都城外。
“權二,”燕元嘉坐了大半日轎子,身子極其不舒服,原因無他,就是太快了身乏而已,她輕輕掀開簾子,“到哪裡了?”
這公主車轎,用的是多匹上等好馬拉着,現下就已經出城門很遠了。
權二坐在馬車外面,差點就睡着了,看到燕元嘉探出身子,于是趕緊道,“殿下,您醒了?”
她低頭幹嘔,蓉兒趕緊幫着她順背,但沒有什麼用,就是蓉兒自己都不怎麼舒服,何況是身子有些弱得燕元嘉呢。
“到哪兒了?”
燕元嘉有氣無力道。
“回殿下,快到濮陽了。
”權二見她實在不好,“我去回了世子,先停下休息一會兒吧。
”
公主祈福隊伍浩浩蕩蕩行了一日,期間确實未曾休息。
她們自出了聖都,速度就更快了。
"濮陽距離聖都,該有一百裡了!"蓉兒驚呼,“這也太快了吧。
”
說話間,權二就去尋得了趙拓那裡。
燕元嘉放下簾子,又回到了馬車内,因為惡心,她的心砰砰直跳,額頭都冒出了冷汗。
作者有話要說:
陰差陽錯,這是燕元嘉第二次有大典活動,要去青州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