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證不碰到你。
”
聽着身後人可憐的語氣,莊憶微微側頭嘆了口氣。
“好。
”莊憶還是答應了。
他吃了藥之後,軀體化的反應不明顯了,也沒有剛剛那麽強烈的抗拒了。
既然他室友想要幫他,莊憶垂了垂眸,看着小心翼翼帶着手套,想碰又不敢碰他的模樣。
擡手主動将自己的袖子捋了起來。
血紅一片的傷口顯露出來,樊溪看到這裏眼眶控制不住又紅了。
莊憶笑了下:“我都沒哭,你哭什麽。
”
他們坐在客廳沙發上,樊溪穿着黑色襯衫低垂着頭,認真盯着身側人的傷口。
莊憶盯着樊溪的睫毛,微暗的燈光襯照下去,在他眼下斂出一層影。
莊憶胳膊被樊溪帶着橡膠手套握在手心,隔絕了皮膚觸感和熱度,但莊憶不知道為什麽還是覺得他感受到了皮膚的溫度。
但這次他卻突然沒那麽反感。
微微濕潤的棉簽沾上藥膏一點一點塗抹,莊憶的傷口處帶着微微刺痛。
樊溪個子比莊憶高大半個頭,他低頭籠罩着莊憶,伸手緊緊扣住他的手腕。
莊憶手腕又細又白,樊溪心疼的胸悶。
“你明天去哪啊。
”樊溪看着莊憶小心的問了句。
莊憶猶豫了下:“我奶奶那邊病情可能有點嚴重,我二叔他,”莊憶頓了頓:“他讓我回家一趟。
”
樊溪皺了皺眉,他擡了擡眼:“你二叔?”
“嗯。
”
“就是你前段時間見過的那個。
”
樊溪不說話了,他低頭使勁磨了磨牙,莊憶這個小身闆一個人過去不得被打一頓。
甚至被打了還還不了手。
樊溪回想着一肚子氣,他看了眼莊憶:“我們一起去吧。
”
說罷樊溪又心虛道:“我還沒見過你奶奶呢。
”
莊憶疑惑:“你見我奶奶幹什麽?”
樊溪支支吾吾:“我就像看看養你長大的奶奶什麽樣,肯定人好心善。
”
莊憶笑了一下:“我到時候給你看照片吧。
”
“我奶奶他人真的很好。
”
樊溪低頭嗯了一聲,他已經開始預謀明天偷偷跟莊憶身後過去了。
“你下次被他們罵不要怕。
”樊溪睫毛濃密,垂眸看着人時總像帶着情意。
與他長相截然相反的是他嘴中說出的話。
“他們要是罵你了,你跟我講。
”樊溪冷笑一聲。
莊憶看着被上好藥的胳膊,他擡頭看了眼站起身的樊溪,彎了彎眼睛。
“你要去嗎?”莊憶歪了歪頭。
樊溪看到這幕隻感覺心髒狂跳,在室內燈光昏暗的夜晚,屋內隻有他們的呼吸聲。
莊憶柔軟的視線看着他,樊溪突然感覺自己有些結巴。
“去。
”樊溪眨了眨眼。
低頭又盯着莊憶看了很久。
樊溪骨相優越,微長的發絲垂在肩頭,因為彎腰發絲微微往下墜:“莊憶。
”
“嗯?”
樊溪盯着他,唇角小幅度的彎了彎:“你知道嗎?”
莊憶奇怪的擡頭看他。
“你真的很可愛,很可愛。
”樊溪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心,接着擡起揉了揉莊憶的腦袋。
橡膠手套的觸感并不舒服,莊憶的頭發被揉的亂糟糟。
二人視線相交,突兀的帶了些纏綿的意味,在這個夜晚,這個隻有他們的夜晚。
他們的心跳在某一刻相連。
莊憶回到屋內時已經快十一點了,他身上的傷口被處理,樊溪上藥後,接着小心包紮了繃帶。
莊憶躺在床上,突然感覺自己的心髒被緊緊包圍。
在某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是被愛的,他不再會是孤單一個人。
莊憶擡手擋住了自己的眉眼,
他想,他要跟樊溪做很久很久的朋友。
-
睡到早上七點半,莊憶才起床。
被包紮過的傷口在一晚上的愈合,已經不怎麽疼痛了。
打開房門之後,莊憶突然聞到從廚房傳來的濃郁香味,走廊飄散着霧氣,還帶着嗆人的氣體。
莊憶走到客廳疑惑的看着在客廳忙來忙去的樊溪。
“你在幹什麽?”
樊溪站在鍋前,低頭攪拌了一下,聽到聲音他擡頭看了眼。
莊憶穿着樊溪買的居家服,二人穿着配套。
“我想着給你做個早飯試試。
”樊溪說完心虛的低頭看了眼面前還在熬住的粥,和剛做好的辣椒炒蛋。
見莊憶皺了皺眉,樊溪低頭将熬好的粥盛出。
樊溪從小到大都是被溺愛長大的,之前他餓了不是點外賣就是吃面包,這是他第一次下廚。
樊溪緊張的擡頭看向莊憶,應該不難吃吧。
莊憶喝了一口後,将勺子放進碗內。
“怎麽樣?”樊溪期待的看了眼。
莊憶微微皺了皺眉,他頂着樊溪的視線故作沉思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