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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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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以為你跟了那一位後,怎麼也能長進一點,怕不是在涼國時,隻學會了陪着那一位當狗搖尾,求活命吧。

    ” 說完,提鞭的手又舉了起來。

     秦沉狹長的眸子陡然冷了下來。

     若說方才秦沉是不想計較,那麼現在,他就像是一頭露出了獠牙的野狼。

     他一把抓住鞭梢,手臂使力把秦洛扯到了近前,朝着他的肚子踹起就是一腳。

     啊! 秦洛慘叫一聲,整個人像蝦米一樣縮了起來。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竟然叫一個庶子給打了。

     “找死!” 秦洛捂着肚子,死死咬着後槽牙,一把拔出了腰間的佩劍。

     薄薄的劍身在陽光中閃着讓人心驚的寒芒,刺得秦沉的眼睛有點痛,他猝不及防地把手上的油紙包擋在面前,銳利的劍鋒落下,油紙包被一斬為二,裡頭的紅顔酥撒落了一地,酥皮全碎了。

     秦沉懊惱地拍了一下額頭。

    這下吃不成了。

     “你故意的!”秦洛含怒叫嚣。

     他甯願把紅顔酥扔了都不肯給自己,他故意要讓自己在仙兒姑娘面前丢臉! 這個庶子還是跟以前一樣讨人厭。

     秦洛一出手,劍鋒直指秦沉的胸口,劍劍都是要害。

    秦沉連連倒退,突然就扔了手上破碎的油紙,身體靈活地向旁一歪,朝前踏出一步,反手就去奪劍。

     誰料,秦沉這一腳竟是踩到一塊散落在地的紅顔酥,當下,他腳底一滑,身體不受控制地朝前撲倒了下去,脖子直直地撞上了劍尖。

     完蛋了!他幾乎能夠感覺到利刃刺入皮膚的森冷和劇痛。

     他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顧大姑娘算得可真準呀! 還真是血光之災! “殺人啦!” 街上的百姓尖叫連連,亂作一團,作鳥獸散。

     壞了!周六郎朝這邊沖過來,嘴上喊着:“秦五,别亂來!” 打歸打,就算是打得鼻青臉腫的,也沒什麼,誰都不至于為了這點小事去告狀。

     可一旦要鬧出人命來…… “住手!” 一個庶子死就死了!秦洛呵呵冷笑着把劍鋒朝前送了送:“你去死!” 周六郎幾乎不敢看了。

     他略略側首,下一刻,瞳孔驟縮。

     他的瞳孔中倒映出了一支破空而來的黑色箭矢,帶着尖利的嘯聲,一箭射中了秦洛提劍的右手。

     秦洛吃痛,長劍脫手而出。

     箭頭貫穿了他的手掌,未消的力道撞得秦洛腳下一個踉跄,跟着一屁股跌倒在地。

     鮮血順着掌心滴落,秦洛痛得面目扭曲。

     是誰! 他一擡眼,看到的是一個手持黑弓從街尾疾步而來的少女。

     秦家與顧家是親戚,秦洛盯着她臉上的面紗,認出了人。

     “姓顧的,你站住!” 他的聲音尖利又刺耳。

     “你這賤……唔唔唔。

    ” 周六郎滿頭大汗地從一旁撲了過來,一把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嘴。

     顧知灼顧不上理會,腳步沒有半分停歇,就到了秦沉跟前。

     秦沉頭朝下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臉和脖子的周圍全是血。

     顧知灼的心裡“咯噔”了一下,她用足尖輕輕踢了一下他的手臂,問道:“秦公子,你還活着嗎?” “活、活着……”趴在地上的秦沉艱難地發出聲音。

     他還以為自己死定了呢!沒死真是撿着大便宜了。

     秦沉費力地坐起來,他捂着脖子,鮮血順着手指縫往下流,止都止不住,才一會兒衣襟就已經被血染紅,地上也彙了一灘的血。

     他的面色白得可怕,也不知道是吓得,還是因為失血過多。

     顧知灼蹲下身,從袖袋裡掏出了那個嶄新的針包,拈出一根長針。

     她說道:“把手放開。

    ” 秦沉聽話地放開了捂着脖子的手,這一放,血頓時流得更快了,汨汨地往外冒。

     這套針中的長針,一共隻有九枚,取“九針者,天地之大數也,始于一,而終于九。

    ”(注) 顧知灼拈針,下針。

     她的動作又穩又快,到九針時,血止住了。

     瓊芳給她打下手,用從百濟堂帶來的細布,小心地把秦沉脖子上的血擦幹淨後,清晰可見有一條足足三寸長的傷口,幾乎貫穿了整個脖頸。

     傷口很深,皮肉也翻了起來,唯一慶幸的是,這一劍沒有切斷頸脈。

     隻要頸脈未斷,傷再可怕也就隻是皮外傷,及時止了血,養養就能好。

     “手。

    ” 秦沉伸出右手,眼巴巴地看着她。

     顧知灼三指搭在他的脈上,凝眉細斷。

     幾息後,她拍了拍他的肩膀,眉眼舒展地說了一句:“恭喜,你活了。

    ” 秦沉還驚魂未定,聞言下意識地就點頭,脖子一動,他就痛得直抽抽。

     “别亂動,”顧知灼一本正經地吓唬他,“血流多了也是會死的。

    ” “針先不拔,你失血過多,陽氣不足。

    ” 她這麼一說,秦沉立馬乖乖坐好,聽話得很。

     不管怎麼樣,能活着,誰也不會想作死啊。

     “顧大姑娘,我這血光之災,算是過去了嗎?” 他問得小心翼翼。

     “過去了!” 顧知灼回答得很輕松,秦沉懸着的心終于妥了,僵着的肩膀也慢慢放松了下來。

     這可真是……咦? 不對呀,秦沉轉念一想,方才顧大姑娘給自己切了左手換左手,又掐算了好半天,她該不會其實早就算出來自己的大劫就是在今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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