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急。
我從不管男孩子們的課後活動,于是隻能心累地揮揮手,放他自由。
原本奄奄一息的萬次郎立刻一掃萎靡,抓起車鑰匙頭也不回地沖出家門。
我嘆口氣,默默把眼神放在伊佐那身上。
萬次郎的離開讓他放松了些許,把書一合說出心裏話:“姐姐不是說過要知人善任嗎?這些事其實都可以交給九井辦。
”
我說:“知人善任的前提是一切發在你熟知的領域。
但對你來宗教說是完全陌生的東西,還是關系到組織奠基的事物,你不能什麽都交給別人。
這和你在打架時把要害暴露給別人沒區別。
”
伊佐那坐到我身邊,十分肯定地說:“不會的,他們不敢背叛我。
”
我再次用卷起的報紙敲他頭:“話不可說太滿。
我知道讓你做章程很難為人,隻要你交代一聲,九井能為你辦好一切,但你總要掌握産業的原始情況,不能提起來一抹黑什麽都不知道。
”
伊佐那歪頭說:“關鍵部分我都知道。
”
“那好,我問你,宗教法人注冊需要三個成年人,你讓九井都填了誰?”
“第一位當然是姐姐。
”
伊佐那真摯地看着我,态度理所當然地說出令我七竅生煙的答案。
……你說什麽?
我,宗教團體法人代表?
我一個紅旗下長大的團員,如今不僅要未婚帶三孩,還要作為日本在冊宗教團體的法人代表?!
我險些一口氣沒提上來。
伊佐那,你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我表情陰晴不定:如果真和宗教團體扯上關系,萬一我今後在這個世界回國,進入體制必然會受影響……
看我臉色不好,伊佐那期待的表情漸漸消失。
他問:“不行嗎?”
我邊思索怎麽和國外人解釋,邊慢慢地說:“不太合适,對我的未來規劃有影響。
加入宗教在我老家是一件很嚴肅的事,對我加入官方有一定負面影響……”
伊佐那表情陰沉:“所以萬次郎可以,我不可以?”
晶瑩剔透的紫色眼眸神采全無,像無機質的玻璃球。
“不公平,你為萬次郎做了那麽多,卻不肯多看我一眼。
明明我才是大哥的繼承者。
”
我愕然:這都什麽和什麽?邏輯在哪裏?
頭疼欲裂再臨。
伊佐那還是這麽敏.感偏激,尤其痛恨在和萬次郎的比較中落後。
為了安撫再次躍遷到黑化邊緣的弟弟君,我隻好答應暫時擔任他的宗教法人代表。
——反正我現在也回不了國。
祈禱将來中科院不會苛求我在日本的宗教經歷。
3.
既然不識好歹的萬次郎興高采烈出門玩耍,伊佐那就理所當然的霸占了我全部的剩餘時間。
黑心老闆一個電話,長工可可送來了明天送去注冊的全部資料。
狐貍眼少年任勞任怨抱着一摞卷宗過來,在矮桌上攤開資料,将各中關節一一解釋給我聽。
伊佐那就盤腿坐在旁邊,以手支下巴,目不轉瞬地看着我們——就是什麽都沒聽進去。
三個人的工作,隻有我和可可幹得熱火朝天。
我不着痕跡地抽了抽嘴角:行吧,反正早就有心理準備,這也是個靠不住的小混蛋。
4.
被伊佐那抓壯丁的倒黴蛋身份我也搞清楚了,一個是明司武臣,真一郎的老朋友,現在管轄權在伊佐那手裏;一個是他手下被拉來湊數的不良,很明顯這人會在伊佐那成年後被迅速換掉。
哼,還不算太傻。
——不過說真的,讓借貸成性的人擔任重要職務,這種安排也聰明不到哪兒去。
5.
萬次郎那天回來的很晚,被龍宮寺堅送回來時特別興奮,手舞足蹈說他今天見到了一個超——級像大哥的有趣家夥。
伊佐那當時還沒出門,聞言立刻和他打了一架,家裏被鬧得天翻地覆。
兄弟戰争一開始,龍宮寺堅就熟練地護着我和艾瑪後退。
三分鐘高強度對抗後,萬次郎惜敗一招。
伊佐那離開前留下一句冷冷的警告:“以後別讓我再聽到你拿小貓小狗和真一郎比。
”
萬次郎不在乎地“嘁”一聲,躺在地上翻了個白眼。
因為我打人不打臉的要求,萬次郎嬰兒肥的小臉絲毫未損,但作為代價,龍宮寺堅給他上了一瓶傷藥,他本人則哼唧了一晚上。
結果第二天居然就恢複生龍活虎了,甚至沒耽誤把昨天答應我訂正的卷子交上來!
連伊佐那都一個樣!
伊佐那,萬次郎,你們不良的固有屬性難道是抗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