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操場上揮灑熱血的同學。
世界依然正常運轉,沒有天災,沒有毀滅,天空依舊蔚藍,太陽照常升起,有人無憂無慮地大笑,有人迎接光輝燦爛的未來。
仿佛悲劇從未發生過。
我慢慢合上眼。
我那被毀滅的戀人,對這個真實宏大的世界而言,完全不值一提。
咬緊牙關,強忍對天空控訴的沖動。
開什麽玩笑,我可是穿越者啊!誰家穿越者男主會退場那麽早!
這完全不合理!
差評!
我單手捂住臉,淚水從指縫流了下來。
我終于承認,平凡而真實的世界,死亡的降臨就是這麽突然而不講道理。
3.
自欺欺人太久,我該清醒了。
畢竟,這個殘酷的世界容不得成人任性。
迫在眉睫的問題,就是真一郎的身後事。
佐野爺爺年事已高,經營道場已經非常吃力,再經營一份産業實屬有心無力,于是真一郎的摩托車店隻能兌出去。
我回到充滿記憶的店鋪外時,門上貼着大大的招租帖。
可惜因為店主死在這裏,房子不吉利,這家店鋪幾乎無人問津。
用備用鑰匙打開大門,原本閃閃發亮的摩托車竟然沒有落灰,依舊整齊地列開隊伍,一切都那麽井然有序,仿佛它們的主人從來沒有離開過。
我眼神恍惚了一下,穿過林立的車輛走上二樓。
我們親手布置的屋子裏,真一郎的氣息仍舊停留在這裏。
好像一推門就能看到真一郎大大的笑臉。
我眼眶一酸,忍着淚意開始收拾東西。
要關掉店鋪,這裏的東西必須全部帶走。
這時,一樓傳來響動。
我樓下動靜被驚得一哆嗦,随手拿起拖把,強忍懼怕指向樓梯方向。
登上二樓的乾青宗看到臉色慘白的女性,立刻意識到什麽,他停在原地,舉起雙手輕聲說:“姐姐,我是青宗,之前經常來店裏的乾青宗。
”
收起拖把,我咬緊下唇勉強笑着說:“我記得你,青宗,你以前愛看真一郎擺弄摩托。
抱歉,現在沒法招待你了。
”
乾青宗搖頭,額頭上燒傷的痕跡若隐若現:“沒關系。
我隻是……看到大門開着,以為又是什麽膽大包天的家夥,所以才上來看看。
沒想到是您,”他看了一下周圍,“需要我幫忙嗎?”
我忍着不适說:“不用了。
現在是上課時間吧?快回學校去吧。
”
乾青宗看穿了我的恐懼,再後退一步,說:“您害怕的話,需要我找熟悉的人來幫忙嗎?”
找誰?
我神色倉皇地想。
佐野家唯一的青壯已經辭別世間離去,我再也沒有可以理直氣壯求助支使的對象。
随着真一郎死去,佐野家業失去了支撐。
真一郎的遺澤,更該留給佐野弟弟妹妹們作為危急時刻的底牌。
“我可以去找黑川伊佐那。
”乾青宗乖巧地說,“我認識黑川伊佐那,也知道他是真一郎先生的弟弟,他應該是值得信任的對象。
您認為呢?”
伊佐那,今年十五歲,真一郎曾稱贊他武力強悍不下于今牛若狹。
熟悉的名字令我的膽氣回來了一點。
“你能聯系上伊佐那?”
真一郎去世後,我和伊佐那也失去了聯系。
乾青宗說:“現在不能,但我能找到他。
畢竟不.良們總是很關注強者的行蹤,”他短促地笑了一下,“而黑川伊佐那恰巧是現役不.良中最強的那個。
”
我抿了一下唇:“尋找伊佐那的事就拜托你了。
”說着匆匆扯下一頁紙,寫上地址和電話,夾着一張萬元大鈔遞給他,“這是話費和路費,請務必收下。
”
乾青宗臉上有悲傷的影子掠過,但他仍帶着笑接下便箋和鈔票,再次鞠躬,然後快步下樓。
我站在原地定了定神,草草将物品打包裝箱,打電話約搬家公司,然後喊萬次郎來幫忙。
但直到我幫忙把剩下的摩托車在東大內部轉讓完,伊佐那始終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