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梅一的一番話令蘇昭雪心裡一動,公子既同意她留下,還會大肆宣揚她是他的救命恩人麼?
可這幾日梅一從未騙過她。
柳霜臉色難堪之極,一早來侯府的路上,曹嬷嬷說二小姐攀附上賢王世子,不把大小姐放在眼裡,柳霜還不信。
眼下還有什麼不信的,這丫頭竟然敢在外人面前落她的面子,絲毫不顧十年養育之恩。
當真狼心狗肺。
“蘇昭雪,你這是要作甚?是攀附上權貴,瞧不起養父養母一介商戶,與我們劃清幹系?”
“你們莫要拿賢王世子威脅吓唬我,我雖是内宅婦人,可也是良民,我教訓自家忤逆不聽話的子女,你們即便告到知府衙門,知府大人也會站在我這一邊。
”
大周注重孝道,倘若子女擔上不孝、忤逆等名聲,便會遭世人唾棄,更嚴重些會被抓起來,臉上刺字,處以遊街、流放與死刑。
梅一眉頭一皺就要怼,蘇昭雪忙把她拉至身後,示意她稍安勿躁。
清官難斷家務事。
梅一握拳忍住,看在蘇昭雪的面子上,自覺閉嘴。
之後,蘇昭雪緩緩開口,“娘……算了,昭雪還是喚您一聲柳姨吧。
”
一聲柳姨令柳霜心裡咯噔一下,忽而有些說不出來的滋味,仿佛有什麼東西自此割斷。
柳霜忍着心底異樣,闆着臉,端看死丫頭如何解釋。
蘇昭雪也不管柳霜與曹嬷嬷如何想,繼續說道:“柳姨,我并未仗着世子撐腰就對您不孝,少夫人昨夜發熱我也是才知曉,至于我為何未留在牡丹院照顧少夫人,一切還得從元福寺那日上香回來說起。
”
不給曹嬷嬷插嘴的機會,蘇昭雪直截了當說出當日差點遭辱一事。
牡丹院門口無旁人,灑掃的粗使丫鬟仆婦早就離得遠遠的,蘇昭雪嗓音輕柔,叙事有條不紊,不偏不倚,隻在最後點了一句。
“若那晚是我,眼下我恐怕早已葬身湖底,哪還有機會讓曹嬷嬷在您跟前上眼藥?”
做賊心虛的曹嬷嬷吓了一跳,忙叫嚷起來,“二小姐幾個意思?是怪老奴未把湘湖院大門看好喽?”
“做人做事但憑問心無愧。
”蘇昭雪剜了她一眼,“曹嬷嬷不必急得跳腳,這事與你無關,昭雪也不信呐。
”
“真正醉酒的人可提不起興緻幹那事,隻會呼呼大睡,侯爺記性差,他身邊的幕僚小厮都是蠢貨?不知道湘湖院是女眷客居之處?”
“廖家娘子見錢眼開不是一日兩日,曹嬷嬷與廖家娘子狼狽為奸,背後算計昭雪也不無可能,隻是昭雪向來與人為善,也不知何處得罪了曹嬷嬷。
”
“趁着柳姨在,不妨今日将誤會說清楚,也省得昭雪日後提心吊膽過日子。
”
哐當一聲悶響,曹嬷嬷睚眦欲裂,一屁股摔倒在地,未料到蘇昭雪突然發難,還在大庭廣衆之下,堂而皇之‘栽贓’她。
柳霜也吓到了,顯然不知曉此事,一副不可思議地怔忪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