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
日子過的飛快,轉眼間就到了齊元莳和白幼琳成親的日子。
說是成親其實并不恰當,白幼琳隻是一個侍妾,她是于天黑之後,被一頂小轎從皇宮側門擡進去的。
沒有大紅的鳳冠霞帔,沒有十裏嫁妝,沒有吹鑼大鼓家人歡送,沒有親朋好友前來送別添妝,沒有三媒六聘明媒正娶……
家裏的親戚和昔日的好友,都沒有人來白家送白幼琳出嫁,也不知她們是害怕刺激到白幼琳,還是再也不屑與她往來。
白幼琳穿着粉紅的嫁衣,隻在臨行前獨自給白尚書磕了頭,就上了一頂小轎,送嫁的不過是一個遠房的表兄。
四個人擡着轎子,外面跟着幾個陪嫁的丫鬟和婆子,趁着夜色行色匆匆的就将人送進了宮,宛如做賊或是逃難一般。
白幼琳覺得自己平日出門赴宴的排場都比這個大。
不,這不是她夢想中出嫁的場景,她想過無數次的出嫁不是這個樣子的。
在她的幻想中,她應該是嫁給葉靖琛的。
在她及芨之後,葉靖琛就帶着豐厚到令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的嫁妝來白家提親,兩家一拍即合,歡歡喜喜的定了日子,時間以半年後為最佳。
然後她便開始全心全意的為自己出嫁做準備,半年的時間并不富裕,因為要準備的實在太多了,從嫁妝到嫁衣,從陪嫁人員到宴請賓客,從婚儀布置到婚宴規格,她統統都要親自安排過目。
她要盡善盡美的安排自己和葉靖琛的婚儀,要每一處細節都完美無瑕才可以。
就這樣忙活了大半年,出嫁的日子近在眼前。
父親會為她籌備豐厚的嫁妝,絲毫不輸給葉家送來的聘禮,這樣兩家才算是門當戶對,她和葉靖琛才叫做天造地設。
她的大紅嫁衣必須足夠的精緻美麗,頭飾首飾必須足夠的奢華貴氣。
整個白府要提前三天就開始打掃裝飾,每一處都張燈結彩,三步貼着一個“喜”字,五步挂着大紅綢緞。
婚儀那日,她早早的起床梳洗打扮,漸漸的家裏開始熱鬧出來,白家的親眷悉數到訪,無論遠近親疏,她都要将他們叫來見證她的幸福時刻。
昔日那些玩的好的小姐妹紛紛來家中道喜,争先恐後的說着吉祥話,恭維着她和葉靖琛的結合,送上祝福和添妝。
打扮妥當後,她蓋上大紅蓋頭,靜等新郎的到來。
那一天她會格外的美麗。
葉靖琛會在吉時來到白家接親,經過一番繁文缛節後,他們夫妻二人拜別父親和家中長輩,父親會淚撒當場,拉住葉靖琛的手,哭着說:“我把女兒交給你了,你要好好待她。
”而葉靖琛也一定會再三的保證會讓她幸福。
白家該走的流程結束後,葉靖琛将她迎上花轎,在敲鑼打鼓、鞭炮喝彩聲中,葉靖琛騎着高頭大馬,後面跟着她的花轎,一路沿街駛向葉府。
沿途無數的百姓争相圍觀他們的迎親隊伍,她在衆人的羨慕和祝福中,走向她的幸福未來。
回到葉家後就是正式的拜堂成親,她與葉靖琛拜過天地後,兩人結為夫妻,從此,他便徹底屬于她了。
這個夢她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做,她一直堅信有一天,她能美夢成真,夢中所發生的一切場景都将如願以償。
然而夢碎的聲音是那樣的清晰,殘酷不堪的現實告訴她,她做了那麽久的夢其實隻是一個噩夢,醒來後的她一無所有。
沒有奢華熱鬧的婚儀,沒有親朋好友的祝福和羨慕,也沒有葉靖琛。
今晚,她穿着妾室穿的粉紅色嫁衣,被一頂小轎擡着進了側門,就此成為別人的妾。
而那個男人既不愛她也不為她所愛,他們是敵對的關系,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她一點也不懷疑他娶她就是不安好心,婚後的生活該有多麽的凄涼痛苦,幾乎是可以一眼望到頭的。
她走到今天這一步是誰害的?葉靖琛?沈妙合?齊元莳?父親?二嬸…….他們統統都不無辜,是他們聯起手來斷送了她一輩子。
“葉靖琛,沈妙合,齊元莳,父親,二嬸,把我害到今日這個地步,你們得意了嗎?滿足了嗎?打算到此為此了嗎?呵呵,那也太小瞧我了,我還沒徹底的完蛋呢,眼下就分勝負還太早了。
你們給我記着,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一定與你們不死不休。
”
*
齊元莳與白幼琳的婚事就這麽匆匆結束了,因為是妾室,所有的婚儀流程統統沒有,齊元莳又沒有正室,白幼琳隻需要給他磕個頭、敬杯茶,就算是禮成了。
本來第二日應該給皇後磕頭請安的,皇後一大早就打發人過來說身子不爽快不想見外人,所有的禮節都免了,請新娘子自行安排。
白幼琳隻是個妾,按理說平日裏是沒有資格去給皇後請安的,即便她現在和齊元莳一起住在皇後的慈仁宮中。
她的房間被安排在很偏僻的地方,距離皇後居住的正殿非常遠,再加上她不用去請安,所以她日常是輕易見不到皇後的。
新婚第二天稱病不要新人去請安,還将新人的住所安置在遠離自己視線的地方,皇後這是在不加掩飾的表達自己對白幼琳的厭惡,她用實際行動告訴白幼琳——本宮不待見你,也告訴所有看熱鬧的人,自己對白幼琳的态度。
羞辱還不僅僅如此,新婚之夜,齊元莳以自己尚且年幼為借口,拒絕與白幼琳行夫妻之實,在白幼琳磕完頭後就匆匆離開了,自顧自的回到自己的房間裏休息。
不過白幼琳倒是樂得齊元莳離開,她簡直不敢想象,如果當晚要和齊元莳發生點什麽的話,她會不會惡心的吐出來。
一個自己不僅不愛甚至還十分痛恨的男人趴在自己身上做那種事,那畫面光是想都令人作嘔。
不,他甚至都不算是個男人。
他才十三歲,還隻是個半大的孩子,讓她伺候一個孩子過夜,還要與這個孩子發生夫妻之實,倒不如殺了她更痛快。
就這樣,白幼琳隻覺得自己嫁人等同于沒嫁人,隻不過換了個睡覺的地方。
她知道皇後讨厭自己,在慈仁宮乃至整個後宮,她幾乎可以說是寸步難行,于是乎幹脆躲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