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又問道:“太子哥哥,你會殺了他們嗎?”
陸景陽沒答,擡手在她臉側揉了一下:“茵茵心軟。
”
溫檸便沒再問,她是心軟,所以隻是看見他受傷,便動搖了,想也未想便答應了同他回京,告訴他,她喜歡他。
她靜靜趴了會兒,聽到陸景陽的呼吸重新變得平穩,才起身。
到底是中毒受傷,便是鐵打的人,也是扛不住的。
溫檸看了兩眼,轉身離開。
她沒回屋休息,而是拐去了正青的屋子,無論回不回京,有些事,她都要弄清楚。
她站在正青房門前,擡手叩了兩下,等了幾息無人來應,便直接推門走了進去,結果被屋內的情形吓了一跳。
陸煥的軟劍架在正青的脖頸上,緊貼着肌膚,劍鋒下已然滲出了血。
陸煥頭也沒回,壓着聲音逼問道:“說還是不說?”
正青正對着門,看見來人是溫檸後,眼皮猛地顫了下,他嘴唇動了動,喚了一聲:“郡主……”
陸煥這才回頭,看到她,半點也沒驚訝:“怎麽才來?”
他不信明玉想不到,不過是關心則亂,注意不到這些異樣罷了。
溫檸扯了下唇角,她心情微妙的好了那麽一點點,被蒙在鼓裏的不止她一個。
她幾步走到正青跟前,并沒有讓陸煥将劍收起來,隻是看着正青,直接問道:“太子殿下讓你跟着我?”
陸煥啧了一聲:“我方才便問了,他不肯說——”
話音未落,就聽正青嗯了一聲。
溫檸問道:“什麽時候?”
正青猶豫了許久,才道:“從七殿下去将軍府開始。
”
溫檸閉了閉眼,果然,她不該心存僥幸,從一開始,她和陸煥的一舉一動就在陸景陽的掌控中,小桃進宮是,她離京也是,甚至正青當着她的面自裁被她攔下,也在對方的預料之中。
就在剛剛,陸景陽便說過,她心軟。
所以,她一定不會看着正青自決的,正青回不去,便隻能跟着她。
陸煥完全沒想到,他愣怔在當場,過了好一會兒才回神,他自以為做的這些事,原來一開始就在皇兄的算計中。
虧他昨夜擔心自責了半宿,要不是怕打擾皇兄養傷,他早去請罪了!
原來皆是他自作多情!
他質問道:“皇兄昨晚其實不缺人手對不對?”
正青沒答,任憑軟劍在自己脖頸上劃開了一道口子,也一聲不吭。
陸煥氣得手抖,卻沒辦法,索性将軟劍一收:“明玉,你來!”
溫檸沒理他的話,她看向正青,接着上一個問題,繼續問道:“所以這一路都有內衛跟着,對嗎?”
正青點頭。
溫檸沉默了下:“封意人和王之蘊的行蹤也在你們內衛的掌控中?”
“嗯。
”
“如果昨夜,來不及救人怎麽辦?”
“不會來不及,四下的弓箭手早就埋伏好了,隻要殿下下令,便能頃刻解決掉那些人。
”
正青說完,頓了頓,又補了一句:“殿下不會讓您受傷的。
”
溫檸不接這一句,她道:“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
正青神色肅了肅,他嚴陣以待,若是郡主問得太過深入,他也不能回答。
溫檸等他調整好心緒,這才問道:“你傷的重嗎?”
正青愣了一愣,他沒想到郡主會問這個問題,一時頓在原處,不知如何答了。
溫檸了然笑了笑,點頭道:“不重是不是,你身手了得,怎麽可能一開始就受傷,我早該想到的。
”
她險些忘了前世正青的身手又多好了,陸景陽的底牌,怎麽會輕易受傷。
正青神色慌了下:“郡主,我、我——”
他想解釋,卻被溫檸擡手打斷了。
溫檸道:“我知道你忠于太子,做的也皆是分內之事,我并不是在怪你,我隻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
正青連忙點頭應道:“奴才一定做到。
”
溫檸道:“你不先聽一聽我有什麽要你做的,倘若實在過分呢?”
正青道:“奴才萬死不辭。
”
溫檸搖頭,她輕聲道:“倒不用死,隻是累你真的重傷一回罷了。
”
她沒再賣關子,直接将要做的事說了出來,說到最後,不光是正青,陸煥也是一臉目瞪口呆。
不過他隻震驚了幾息,就一錘掌心:“明玉,我幫你!”
他不出這一口氣,絕對不行!
溫檸對正青道:“我要說的便是這些,你若不肯幫,可以在入夜前将事情告訴太子。
”
她說完,沒等正青回答,直接出了屋子。
陸煥幾步追上來,壓着聲音問她:“你不怕他真去說,他可是皇兄的人。
”
溫檸搖頭:“他不會。
”
如果會的話,一開始她問,正青就不會答。
正青最看重恩情,這一點不是作假。
她方才不過是在挾恩圖報,用昨夜那沒有落下去的那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