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疼愛郡主。
”
宮女應道:“不單是皇上,太子殿下待郡主亦是疼愛有加,更不說七殿下,與郡主年歲相近,感情自是甚篤。
”
宮女越是說,王之蘊越覺得快要收不住表情,好在她失控前一刻,重回了宴席上。
她走到太後身側,行禮後側身跪坐了下來。
太後并未朝她望一眼,淡淡問道:“去哪兒了,太子為何沒與你一道回來?”
王之蘊抿了抿唇:“太子殿下先走了。
”
她沒将遇見溫檸的事說出來,說出來也不會改變什麽,隻會讓太後低看她,覺得她心胸不夠寬闊,容不下旁人。
何況溫檸有皇上疼愛,太後不會幫她的。
王之蘊俯身奉茶:“是蘊兒未做好,還請太後指點。
”
太後瞧了她一眼,片刻将茶接了過去,卻慢悠悠道:“罷了,太子本就不喜這莺莺燕燕的喧鬧事宜,又不曾高看你一眼,自不會多留。
”
王之蘊隻覺臉上被扇了一巴掌,雖四下無人聽見,可這個瞬間,她依舊覺得羞愧難當。
她像是個被剝光了衣物任由太後估量價值的物件,太後想将她賣上一個好價錢,可卻也知買主隻在意她出身何處,并不喜愛她本身。
在太子殿下眼中,大約任何一個琅琊王氏的姑娘都可以。
王之蘊垂着頭,并無反駁。
太後這才點頭道:“收住你的心,太子就不會不要你。
”
太後聲音深緩,像是從幽谷中傳出來,回蕩在耳邊:“你記住,琅琊王氏出身的姑娘,隻能是皇後,不可為寵妃。
”
王之蘊道:“是,蘊兒記住了。
”
宴席散場,溫檸坐馬車回府。
她揉了揉腰,靠在馬車的軟墊上,放松地舒了口氣。
小桃笑道:“姑娘在席上坐累了?”
溫檸點頭,小聲嘀咕道:“除了坐便是站,還要儀态端莊,舉止優雅,可不累麽。
”
小桃打着扇子道:“姑娘再挨一挨,等會兒回了府上,奴婢給你錘一錘,今兒再早些歇息,睡上一覺,明日多半就好了。
”
溫檸也是這麽打算的。
不過等到了府上,才喝上一口溫茶,還沒來得及更衣,就見管家來報,說宮裏送東西來了。
溫檸和身旁的小桃素心對視了眼,三人皆是一臉茫然。
小桃忍不住瞎猜道:“莫非是太後還有其他的恩賞,方才不好當面給,這會兒派人來補上了?”
溫檸當即搖頭:“怎麽可能。
”
她與太後又不親近,先前進宮請安,太後也未待她多特殊。
她說着問老管家:“宮裏來的人呢?”
老管家道:“在前頭呢。
”
溫檸起身跟着老管家一起往前頭的廳堂去,等到了堂前,往裏一瞧,就笑了:“榮順公公!”
她說是誰呢,原來是榮順。
溫檸見他倒是比見陸景陽自在多了,雖也許久不見,不過兩句話的功夫便恢複了從前的熟稔,她道:“榮順公公怎麽來了?”
榮順拱了拱手:“殿下派奴才來給您送東西。
”
溫檸神色微愣,顯然沒想到陸景陽還會主動來找她,她道:“送什麽?”
榮順對堂外拍了兩下手,然後笑呵呵道:“郡主且等一會兒,他們這就去搬了。
”
溫檸點頭。
索性今日無事,她也不急。
片刻後,就見幾個穿官服的小太監魚貫而入,一人手中捧着一盞花盆,花盆中種的皆是盛開的墨菊。
比起她今日在宴席上見到的,有過之無不及。
溫檸當下臉色就變了,她登時便想到了之前陸景陽将牡丹強行送給她的事兒,這都不許她去見他了,還送這些做什麽,難不成又改主意了?
呸!
榮順站在一旁,等小太監将墨菊全都送進來後,揮了揮手讓衆人退下,這才轉身道:“郡主,殿下說您喜歡,特意命奴才送來的,挑的都是最好的。
”
溫檸朝他望了一眼。
榮順趕緊又道:“殿下還說了,務必要讓您一回府就能瞧見。
”
他喋喋不休說了一堆兒好話,可就是不見溫檸接,隻是冷眼瞧着他,登時心頭突了一下,想着是不是自己無意間說錯了話。
可回頭細想了下,也沒發覺有什麽不妥之處。
榮順喚道:“郡主?”
溫檸沖他笑了笑:“殿下的意思是,我喜歡的東西便送來?”
榮順哎了聲:“郡主喜歡,殿下自是樂意。
”
溫檸沉吟了幾息,點頭道:“我喜歡珠寶首飾,不過都存在東宮的庫房裏,能不能請太子哥哥派人将那庫房裏的東西送來将軍府?”
榮順呆住,一時忘了吱聲。
溫檸不管他,繼續道:“那庫房裏的東西本就是我的,如今隻是借用一下東宮的人手,想來太子哥哥應當不會介意的。
”
她笑靥如花:“勞煩公公替我轉述一聲。
”
榮順讷讷應了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