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醫館的大夫不知他的身份,被領着直奔裏屋。
陸煥等了片刻,拉住一個婢女問道:“明玉如何,大夫怎麽說?”
婢女回道:“大夫隻說是無大礙,等到了時間姑娘自然會醒。
”
陸煥皺着眉大罵了一句庸醫,正巧被提着藥箱出來的大夫聽去,當下便黑了臉,厲聲斥責開來。
陸煥哪裏被人手指着責罵過,愣了一愣後,也沉下了臉,他的好脾氣也是分人的。
若非素心及時帶着太醫回來,堂堂七殿下險些要和醫館的大夫大打出手。
對方在得知剛才自己頂撞之人是當朝七皇子後,險些吓暈過去,趕緊磕頭謝罪,連聲求饒。
陸煥惦記着溫檸的情況,沒有閑心理他,這會兒太醫來了,更是一個眼神也奉欠,直接命侍衛将人給丢出了府。
太醫診脈結束,從屋內出來,拱了一拱手道:“七殿下,方才那大夫說的不錯,郡主是無大礙,隻一時心緒浮動過大,這才忽然暈厥,要不了半個時辰就能醒。
”
陸煥心下一松,說了兩遍:“那便好,那便好。
”
一刻鐘之後,溫檸轉醒。
陸煥親眼瞧見她起身,這才放心回宮:“我明兒再來看你。
”
溫檸慢慢點了點頭。
待陸煥走後,溫檸才問素心:“我這是怎麽了?”
素心轉述了一遍太醫的話,叫人将炖煮好的甜粥端來,一面扶姑娘起身,一面道:“方才在前廳,姑娘好好的忽然就暈過去了,七殿下怕是吓得不輕。
”
她猜測道:“姑娘可是看到什麽被吓到的?”
太醫說是心緒起伏過大,她便想姑娘是不是瞧見了什麽蟲兒。
溫檸搖頭,她隻是聽陸煥提到了太子殿下,又知曉了她今日沒能在東宮見到人,并非去得不巧,是對方有意為之。
陸煥能将這件事告訴她,便是陸景陽想要讓她知曉,若非如此,她永遠也不可能知道。
溫檸輕輕按了按心口,還隐隐泛着酸澀之感。
她望着面前的甜粥,輕聲道:“姑姑,我好想喜歡上一個人。
”
她此前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那話本中的兒女之情不過是說書人口中的故事,她聽一聽就忘了,直到此刻方才知曉什麽是情動。
隻是,好像已經來不及了。
溫檸感覺眼下有東西擦過,她擡手,一點點摸上去,指腹在碰到了淚珠的瞬間便被沾濕了。
她看着自己的手指,有些出神。
素心聽到姑娘說的話,也跟着愣了一下,動作一頓,旋即又輕松起來,聲音溫和輕緩,說道:“有喜歡之人是好事,姑娘不必難過。
”
她伸手攬住姑娘,慢慢撫了撫姑娘的背。
溫檸嗯了一聲,她将頭埋在素心懷裏,悄悄擦幹了眼淚,等再擡起頭時,除了眼睛有些泛紅外,已經好了。
她道:“姑姑,我沒有太難過。
”
素心忍不住想再将姑娘攬到懷中哄一哄,怎麽會有這麽好的人兒。
她喉間微微嘆了一聲,沒讓姑娘聽見,隻催促道:“姑娘快些用甜粥吧,再放下去就涼了。
”
溫檸将一碗甜粥用完,精神恢複了大半,她重新梳洗過,面上已經瞧不出有落淚的痕跡了,她說的并非是假話,她确實沒有太難過,隻是有些茫然無措。
原來喜歡一個人便會貪心,想要許多,和那話本中說的一樣。
她想見陸景陽,想時時刻刻都見到對方。
溫檸心道,好在她是在出宮之後才明白自己心意的,若是此刻還在思鴻閣,她許是控制不住自己,早便跑去了東宮。
她甚至有些慶幸,這些日子沒能見到陸景陽,以至于她尚能克制住自己的情動,亦能及時止步。
下午時分,太醫令上門。
溫檸起初還以為是管家認錯了人,等見到曹墨後,滿面疑惑:“您怎麽來了?”
太醫令撚了把長須道:“聽聞郡主身體不适,微臣特來瞧一瞧。
”
溫檸笑道:“不是什麽大礙,哪裏就要勞煩您了,上午時便已經有太醫來瞧過了。
”
太醫令道:“郡主說了無用,微臣說了也無用。
”
溫檸沒懂。
太醫令朝上擡了擡下巴:“太子殿下說了才有用,殿下不放心您,非得讓老臣走着一趟,郡主,伸手吧。
”
溫檸:“太子殿下讓您來的?”
太醫令道:“可不是,殿下一回宮就将微臣派來了,還要微臣将東宮庫房裏的那株千年老參給帶過來。
”
說完,便将藥箱旁的一個長形錦盒給拿了過來。
溫檸一時啞然,不知要說些什麽好。
太醫令笑道:“郡主就收下吧,依微臣看,您收下,殿下才能放心。
”
溫檸想拒絕,但曹墨已經凝神仔細聽起了脈搏。
片刻後,太醫令道:“行了,這下微臣能回去複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