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像是生怕她會拒絕,一個揚鞭,策馬疾馳而去。
後面跟着的侍從也紛紛揚鞭跟上。
溫檸趕緊往後避了避,還是被揚了一臉的灰。
她怕帕子撣了撣眼面前揚塵,目送邵玉京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這才轉身回去了馬車。
馬車回宮,小桃還捧着方才從侍從那兒接過的匣子,她道:“姑娘,要打開嗎?”
溫檸嗯了一聲,方才若不是邵玉京走得急,她當時就打開看了,這會兒正好奇,她就着小桃捧匣子的姿勢将蓋子掀開。
下一瞬,溫檸猛地将蓋子合了起來。
小桃一吓:“姑娘怎麽了,匣子裏是什麽?”
溫檸沒答,急忙道::“快、叫馬車停住。
”
小桃不知出了什麽事,也顧不上再問,趕緊将車簾撩起,叫車夫停車。
溫檸隔着車簾急匆匆問道:“現在回頭,追小王爺能追上嗎?”
車夫如實相告:“小王爺騎馬疾行,且已經走了一段路,應當是追不上的,郡主若是想追人,隻能命侍衛快馬趕去。
”
可眼下哪有什麽多餘的馬,她是出來送行的,又不是趕路的。
況且邵玉京動作那麽快,應當就是知道若她看了匣子裏的東西,一定會追回去。
溫檸咬牙。
她哪裏能想到對方居然同她玩了一出聲東擊西,她眼見着邵玉京将小印收進了懷裏,就沒有防備,哪裏想到那匣子裏居然還放着另一個。
她将匣子重新打開,仔細看了印章上的小字,并非是北安王妃的印章,是邵玉京自己的,雖說是副印,可除了不能調集人馬,其他并無區別。
溫檸隻覺這小印格外燙手。
她微微抿着唇,想着該怎麽處理這小印才好。
眼下,哪怕她立刻回宮派人去追,也不一定追上,若是讓驿站的官員送去北疆,她亦有些不放心。
幾番思索,最後隻能暫且收下,等日後去北疆再送還回去。
溫檸将匣子蓋上時,表情忿忿,早知就不給他準備那些瓊漿玉液了,屬實是浪費她的心意。
小桃這回也看到了裏頭的東西了,連忙勸道:“小王爺這是盼着姑娘能早些去北疆呢。
”
她想到姑娘對小王爺半點多餘的心思也沒有,不免在心裏對小王爺哀嘆了一聲,又道:“這小印不去北疆也用不了,姑娘別放在心上,隻當這是北疆錢莊的印章便好。
”
溫檸臉色這才好些。
她不想自己拿着,于是囑咐小桃:“你找個妥善的地方收好。
”
小桃笑着應道:“奴婢省得。
”
她心道,姑娘怕是根本沒有把小王爺的愛慕之情放在心上,隻當那是幼時情誼,小王爺不分緣由莽撞行事。
她試着問道:“姑娘打算什麽時候去北疆?”
溫檸認真算了算,将軍府落成前是不可能去的,落成後太後壽辰也快到了,再之後魏臨帝去靈臺山,她也可以動身去北疆,隻不過那會兒,恐怕大節就要在北疆過了,将軍府建成第一年總不好空着。
她算完,便道:“最早明年開春吧。
”
小桃唔了一聲記在心裏。
外頭,馬車已經駛到長街了,隐隐能聽到早市嘈雜的聲音,還能嗅到一縷縷香氣。
小桃忍不住道:“姑娘,奴婢想下去買些吃食。
”
溫檸也想,她正要點頭,馬車卻已經先停住了,她還沒來得及問出什麽事兒了,就聽車夫道:“郡主,楚大人求見。
”
溫檸:“......”
她不想買吃食了,她現在就想回宮。
半刻鐘後,一家茶肆裏,溫檸和楚照衡面對面坐着。
溫檸倒了杯茶遞過去,讨好一笑,語氣十分溫柔:“大哥,你今日休沐?”
楚照衡沒答,他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斜眼看向對面:“平日總來侯府走動,怎麽最近突然不得空了?”
溫檸心虛,小聲:“近來事多。
”
楚照衡不鹹不淡地哼了一聲:“我看你是為了別的事。
”
他又喝了口茶,才道:“那天在蓬萊樓到底發生了什麽,你怎麽同封意人坐一條船舫?”
“你讓我帶太子殿下去蓬萊樓,等到湖心時讓兩艘船并行,我原以為你是要給太子殿下來個驚喜,結果太子殿下有沒有驚着我不知,我是被驚着了。
”
他雖然氣,但也沒有蠢到不分青紅皂白,事後細想一下,茵茵同封意人在一起定是有原因的,但無論什麽願意,封意人那個登徒子竟然敢輕薄茵茵!
他道:“要不是封意人已經下獄,我一定拉他去校場練一頓!”
溫檸也不知道該從哪裏解釋,一團亂麻。
她撅了噘嘴,試圖蒙混過關:“大哥別問了,反正封意人都已經下獄了。
”
楚照衡仔仔細細将她瞧了瞧,見她半點難過傷心的樣子都沒有,這才放心,他就知道茵茵怎麽可能瞧得上那厮!
他心道難不成跟太子殿下有關,瞧着不像,可萬一呢。
他本意也隻是想知道茵茵有沒有因為那厮入獄掉眼淚珠子,如今一瞧,定是沒有的。
楚照衡遂放下心來。
他将杯子裏的茶仰頭喝完,今兒是知道茵茵要送小王爺,所以才半路堵人的,他還要上值呢。
他起身,邊往外走邊道:“封意人如今隻等定罪,定罪後便是流放。
”
溫檸快步跟上,聞言,轉頭問道:“松州的案子查完了?”
楚照衡嗯了一聲:“差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