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連眼中也窺探不出一絲介懷。
陸景陽擡着她臉的手掌微不可察地抖了下,幾乎是不可置信:“你果真想要他入贅?......怎麽敢?”
将軍府是他親自派人修建的,茵茵怎麽敢讓這樣一個人住進去?!
陸景陽覺得自己快要氣瘋了,哪怕隻是想一想,他便要壓制不住心底的暴戾,想直接讓人掀了整個封家。
溫檸原本還鎮定自若,聽到入贅兩個字時,驀然愣了下。
她從沒在太子殿下跟前提過入贅兩個字,除了剛才在景仁宮,她哄封意人時胡口亂說的,可太子殿下怎麽會知道?
她思緒一瞬間百轉千回,幾乎可以篤定太子殿下方才就在景仁宮。
若是這般,那封意人便是已經被封家舍棄了,否則皇後又怎麽可能會讓太子聽到這一段。
她仰頭:“早知道太子哥哥也在,我就不去了。
”
陸景陽半眯了下眼,忍住怒意道:“那茵茵還想在何處見他?”
溫檸表情嚴肅地倒打一耙:“太子哥哥不信我,我若是想見,早出宮見他了,今日去景仁宮不過是想看看封意人有沒有包藏禍心罷了。
”
“那入贅隻是說來哄他的話,太子哥哥不是還在審理松州的案子麽,怎麽能打草驚蛇。
”
“我是有些喜歡他的,不過真的隻是一點點。
”
溫檸說着伸手比劃了一下:“我怎麽可能讓他入贅,将軍府修建地那麽好,我巴不得一個人獨享呢。
”
她伸手摟住陸景陽的腰,腦袋靠在他心口處,聽着那一聲聲跳動的聲音,沒什麽表情地說道:“若不是他與太子哥哥有那麽幾分相像,我怎麽會喜歡,太子哥哥,我那晚是昏了頭,才說要與他成婚的事。
”
她道:“太子哥哥放心,便是真的成婚,我也不會選封家的人。
”
陸景陽隻覺得有一隻手在自己胸腔中攪動,動作分明親昵十足卻萬分難耐。
他現在無比後悔當初遞給茵茵的那張折本,他不該用封意人來留住茵茵的,更不應該那麽草率地提到婚約。
是他自認為封家注定會倒臺,而封意人注定不得善終,他便能掌控一切,留茵茵在京城,再徐徐圖之。
可他忘了,茵茵不是白瓷玩偶,并不會完完本本地按照他的想法去行事。
陸景陽掌心落在溫檸的腰間,那盈盈一握的細腰似乎無論如何都養不胖,更不說豐腴二字,宮中無憂,卻如何生不出血肉。
茵茵當初孤身一人來京城,無依無靠,彷徨不安,為了在宮中好好活下去,努力讨好父皇,讨他歡心,倘若他不曾心動,茵茵已經是公主了。
陸景陽忽然擡手将懷中的人攔腰抱起,在驚呼聲中把人放在桌案上。
他俯身托起茵茵的臉,吻了上去。
溫檸以為太子殿下這是又被她氣狠了,想要發洩怒意,可閉上眼睛後,并沒有等到料想中粗暴的一吻,落在唇瓣上的吻如撫過楊柳的春風,格外溫存。
她心口微微抽動了下,不知為何,鼻尖莫名酸軟。
待一吻結束,她眼睛依舊還閉着,隻是眼睫如蝴蝶振翅,抖得厲害,一時分不清是不是虛幻。
陸景陽屈起手指,在她細長的睫毛下輕輕托了下,溫檸這才慢慢睜開眼睛,她表情茫然,略帶幾分無措,與方才說着違心話騙人時的樣子截然不同。
陸景陽問道:“茵茵的将軍府修建得如何了?”
溫檸眨了下眼,似乎才回過神,慢慢吞吞地道:“快建成了。
”
她想太子殿下是不是該說匠人人手不足不能如期建成,又或者不許她搬去将軍府,以此來懲罰她方才說喜歡封意人的事。
她做好了準備,卻不曾想聽到陸景陽問她何時去找司天監的人。
溫檸有些懵:“司天監?”
陸景陽笑了下,溫聲道:“茵茵可以讓司天監擇一個良辰吉日了,也好提早準備。
”
溫檸愣了愣,待反應過來陸景陽的意思後,眼中瞬間亮了起來。
她有些不信,追問道:“我明兒就去可以嗎?”
陸景陽颔首:“茵茵現在去都成。
”
溫檸瞬間就要往桌下跳,不過下一息就反應了過來,撇嘴道:“這個點兒司天監哪裏還有人,怕是隻有值守的宮人在。
”
陸景陽失笑,他雖然知道茵茵很是在意将軍府,可瞧見茵茵如此迫不及待的樣子,心頭還是忍不住泛酸。
溫檸警覺極了,她雖不知道太子殿下今日為何忽然反常,但既是松了口,可不能就這麽收回去,她擡手輕輕拉住陸景陽的衣襟,将對方拉下了一點兒,菱唇慢慢貼了上去。
蜻蜓點水,一觸即分。
溫檸輕聲道:“我會想太子哥哥的。
”
陸景陽喉間慢慢滾動了下,呼吸驟然深重,他閉了閉眼,将人從桌案上抱下,克制着身體的反應,啞着聲音道:“天色不早了,茵茵先回去吧。
”
溫檸乖巧地應了一聲。
半刻鐘後,陸景陽将榮順叫了進來,面上已然恢複了鎮靜。
随口交代道:“讓人去做太子妃的小印。
”
榮順一驚,恍惚間覺得是自己聽錯了,他不确定地擡頭:“殿、殿下?”
陸景陽長眉輕輕擡了下:“怎麽,你還有意見?”
榮順趕緊搖頭:“奴才不敢。
”
“那還不快去?”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