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住上一段時日的,他道:“那你何時搬回來,該不會一直要等到明年才回宮吧?”
溫檸心說,便是後年也不見得回宮。
不過她沒說,怕說完陸煥會跳起來,隻道:“你管這些做什麽?”
陸煥讪讪一笑:“問一問。
”
溫檸道:“不許再問了,再問攆你去東宮。
”
陸煥這回笑得十分大聲,很是無所謂:“去便去,皇兄昨兒連夜去了戶部,忽然要查松州赈災的事,這會兒還沒回呢。
”
他哼了一聲:“戶部那群蛀蟲怕是要吓得尿褲子,皇兄前陣子才剛查辦了吏部和工部的人,也不早些将狐貍尾巴掃幹淨,還大張旗鼓地行事,屬實活該。
”
溫檸問道:“查得如何了?”
陸煥擺手:“我也不知,不過既然是皇兄親自去督查,定然不會拖許久。
”
溫檸點頭,陸煥說的不錯,太子殿下雷霆手段,要麽不出手,若是出手便不可能拖着,隻會快刀斬亂麻。
不過再快也不可能一兩日就審出格結果來。
松州一案,前世一直拖到了太後壽辰還遲遲不能結案,之後又因為牽扯出了半年前雪災的事,魏臨帝勃然大怒,以至于根本沒細究,在太後回京前,就下旨查抄了。
因着這事差點耽擱了為太後賀壽,魏臨帝為表孝心大赦天下的旨意中更是将松州一案的涉案人員都排除在外,任誰求情都無用。
溫檸原本有些模糊不清的記憶,因為事情逼近,又漸漸記了些許起來。
隻是她受困于身份,知道的也僅僅隻一層表象罷了,再往下又牽扯出什麽,她便不知了。
所以即便太子殿下經手,她還依舊有些隐隐擔心,生怕哪一天情況便忽然急轉直下,重蹈覆轍。
溫檸想着事兒,一時沒聽到陸煥說話,直到對方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才回神。
陸煥皺眉:“你想什麽事兒呢,怎麽魂不守舍的?”
溫檸道:“太後壽辰是不是快到了?”
陸煥搖頭:“還早呢,還有好幾個月,禮部這才剛開始着手準備。
”
他說完,忽然警覺起來:“你怎麽突然問這個了,難不成是北疆那個小王爺要一直在京城待到給太後賀壽嗎?”
溫檸想也未想:“怎麽會。
”
陸煥拍着胸口松了口氣:“那就好。
”
被陸煥這麽一提,溫檸在心裏算了算時間,邵玉京應當是要回北疆了,也不知是不是近日,她明兒去一回,問問看好了。
她轉而問道:“太後何時回宮?”
太後此前一直住在上京的一處園子,一是吃齋念佛,二是修養身心。
太後早年便一直患有頭疾,靠着安神香撐了幾年,後來愈發難捱,聽了太醫院的建議,搬去了園子。
皇家的園子占地極廣,又依山傍水,無閑人打擾,正适合養病。
至于是不是真的有療效,反正溫檸是記得上輩子太後自壽辰回宮,便一直留在宮中了,活得比魏臨帝還久呢。
她想問的其實并非是太後,而是太後身邊跟着的姑娘,王之蘊。
對方來自琅琊王氏,和太後同宗,故從小便被挑選出來,一直侍奉在太後身邊。
溫檸記得那時候還未定下封玉荷會入東宮,宮中一直便有傳言,說太子殿下不立太子妃,是為了登基後直接封後,而後位的人選便是這位王姑娘。
她是信的,并非因為王姑娘此人,而是對方背後的世族背景。
陸景陽要的遠不止大恒,而遠征勢必要世族相助,對比起封家這樣根基不深的,琅琊王氏已經傳承了幾百年,既然無法鏟除,不如暫且聯手。
不過上一世她沒等到陸景陽繼承大統就死了,所以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如此。
旁邊,陸煥回她:“父皇還未下旨去迎呢,應當還要過段時日。
”
他道:“明玉你是不是還未見過太後?”
溫寧倒是見過,不過印象不深,隻記得是位吃齋念佛的老太太,瞧着慈眉善目,與尋常人家的祖母沒什麽區別。
不過這一世,她确實是未見到過,便搖了搖頭。
陸煥嘟哝道:“我也沒怎麽見過。
”
溫檸難得聽他說這樣的話,但轉念一想,太後在她來京城的前幾年便去了上京,且一直未回,陸煥上一次見太後,還不知什麽時候呢。
陸煥诶呀了一聲,顯然是不怎麽耐煩了:“明玉,你總問太後做什麽?咱們說說別的,我好不容易得空來尋你。
”
溫檸道:“太後大壽,總要備禮的。
”
陸煥擺手,笑了起來:“原來是因為這個,放心吧,到時候同皇兄說一聲便是,皇兄會為咱們準備的。
”
溫檸驚訝道:“太子殿下?”
陸煥嗯了一聲:“是啊。
”
他道:“與其出錯弄得大家面上不好看,不如由東宮中規中矩地挑一份,皇兄覺得這般更省事兒,反正到時候也是一并收進庫房去。
”
溫檸大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