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這才将旁人都趕了出去。
他含含糊糊道:“我也不知,說不定皇兄有事要同明玉說吧。
”
五皇子又瞧了眼跟在父皇身側的明玉,一副笑盈盈的模樣,看來昨晚當真沒事,是他多慮了。
正待要收回去的時候,視線一偏,驀然撞見皇兄瞥向自己的眼神,五皇子頓時打了個抖,心裏趕忙反省自己近來有沒有犯事。
确信沒幹什麽蠢事後,才又小心翼翼地望過去,發現皇兄已經将視線收了回去。
五皇子心下一松,四哥的前車之鑒,他還記着呢。
他可不想被踢出京城去。
晚宴時,魏臨帝沒忍住多吃了幾口酒,好在儀态未失,扶着福林回去了。
溫檸也早早撂了筷子,她打算趁着衆人注意力都在魏臨帝身上時,悄悄溜出去。
她沒敢往太子殿下的位置看,生怕自己多瞧一眼就被捉住了視線,一路出來,隻要一有人同她打招呼,她便心下一慌。
所幸有驚無險,一直到門邊,也沒聽到那聲熟悉的聲音。
溫檸站定,唇角翹了翹,準備回雲水間,誰知道才邁出一步,就望見對面陸景陽正面向她走過來。
溫檸再想躲,已經來不及了,何況四下也隻有圓柱,根本無處可躲。
她隻好硬着頭皮喚了一聲:“太子哥哥。
”
陸景陽幾步走近,視線落在溫檸披着披風上,出聲問道:“茵茵昨晚睡得如何?”
溫檸呼吸一緊,又立刻松了下來,佯裝什麽都不知道,仰臉一笑:“睡得極好,多謝太子哥哥送我回雲水間。
”
陸景陽嗯了一聲,他将手中的東西遞給一旁候着的宮人,轉身道:“茵茵今晚也吃了幾杯酒,那便再送一回。
”
溫檸不想被他送,但陸景陽已經往外走了,她隻好硬着頭皮追上去。
一路上,溫檸心一直高高提着,一點點風吹草動都能吓她一跳,她生怕陸景陽會突然那昨晚的那句話重複一遍。
她給不出太子殿下想要的,一絲絲都給不出。
等走到一半,溫檸忽然發現不對,她腳步一頓,驚疑不定道:“這裏是哪兒?”
陸景陽也跟着停了下來,看着她臉上的表情忍不住擡了下唇邊,道:“茵茵這一路在想什麽,怎麽才察覺走錯了道?”
溫檸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過大驚小怪了,身後宮人跟了不少,周圍也不是什麽荒涼之地,她兩頰迅速飛紅起來,隐隐發燙。
陸景陽問了句便示意她往前看:“前面就到了,上去吧。
”
溫檸下意識擡頭,看見不遠處立着一座小樓,五層高,飛檐下綴着銅鈴,精緻又漂亮。
她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扭頭問道:“這是——?”
陸景陽領着她往進小樓,邊走邊道:“父皇特意命人建的,用來看煙花,隻可惜父皇今日貪杯,喝醉了。
”
他說得溫和平靜,溫檸卻總覺得魏臨帝喝醉也有他一份原因。
陸景陽笑了聲:“父皇早幾日已經來過了。
”
他握住溫檸的手,稍稍用力,将人拉上最後一階臺階,兩人一時湊得有些近,陸景陽聞到茵茵身上一縷安神香的氣味。
他頓了頓,在茵茵掙動前先松了手。
夜色中煙花盛開,漂亮絢爛。
這一回是行宮的宮人放的,而小樓又是最佳的觀賞臺。
溫檸仰面望去,隻覺有流光從自己臉上劃過,她悄悄閉眼,正想許個讓太子殿下趕緊脫離兒女情長的願望,就聽陸景陽道:“茵茵還記得嗎?”
溫檸被吓得趕緊又将眼睛睜開,扭頭看過去,發現陸景陽并沒有看她,視線依舊落在遠處。
她收回視線,低低嗯了一聲:“還記得。
”
她重生回來的第一年,宮宴結束,陸景陽在思鴻閣等她,而後他們一起上了摘星閣,她看的是遠處的煙火,太子殿下看的是腳下的皇城。
溫檸也是從那一日,窺探到了接近太子殿下的機會。
早知道如此,她就該稍稍收着些。
溫檸心下一片懊惱,雖然慌張極了,臉上卻裝的鎮定無比,反問道:“太子哥哥也還記得?”
陸景陽終于轉頭看了過來:“茵茵覺得呢?”
溫檸杏眼彎了彎,笑道:“太子哥哥過目不忘,定然是記得的。
”
她邊說邊拉了拉披風的襟子,撒嬌道:“小樓風好大,太子哥哥,我有些冷了,咱們下去吧。
”
說完,還沒等陸景陽回答,就先轉身下樓了,幾乎三步并作兩步,像隻意識到危險的小兔子,飛快地逃開了。
陸景陽并沒有去追,也沒有出聲叫住她,等他不緊不慢地走下來,早就不見茵茵的人影了。
榮順主動禀告:“郡主方才說回雲水間了,奴才沒敢攔。
”
陸景陽毫不意外,隻輕笑了一聲,便道:“回吧。
”
榮順道:“殿下不去雲水間了?”
陸景陽:“本宮再去一回,茵茵就要睜着眼睛到天亮了。
”
他聞見茵茵身上沾着安神香的味道,想來是昨晚用的,可見睡得很不安穩,他無意将茵茵逼得太緊,畢竟茵茵也沒有其他心悅之人,他可以慢慢引導。
更何況,憔悴慌亂并不适合出現在那張臉上,他的茵茵還是漂亮嬌俏的樣子最好。
陸景陽道:“為了躲本宮,連裝醉都用上了,可惜裝的不怎麽像。
”
榮順跟着附和:“郡主心思單純,哪裏會撒謊。
”
陸景陽輕輕呵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