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平兒那雙明亮的雙眸微微瞪圓了來,凝視着鳳姐兒,芳心驚訝不已,俏麗的臉蛋兒上,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
什麼叫生一個,孩子是想生便能生的?這就是奶奶說的好主意?
抿了抿粉唇,平兒眸光在麗人那張明豔的臉蛋兒上端詳着,輕聲問道:“奶奶是要和二爺重修舊好?”
鳳姐兒那狹長的鳳眸瞥了平兒一眼,兩彎吊梢眉挑了起來,反問道:“你覺得姑奶奶有這份心思?”
如今的賈琏“美滿幸福”,看鳳姐兒的眼神都帶着防範與嫌棄,讓鳳姐兒心裡着惱,别說是重修舊好了,怕是多說一句話都不情願,更别說碰她生孩子了。
平兒心下一格登,明麗的玉容漸顯複雜起來,彎彎的秀眉下,那雙明眸閃了閃,輕聲問道:“那奶奶是什麼意思?”
鳳姐兒揚起明媚的螓首,狹長的鳳眸微微眯了起來,凝視着平兒那張俏麗的玉頰,笑道:“你這小蹄子也跟我打馬虎眼了,我不信你沒猜到。
”
平兒:“.”
自家奶奶要生孩子,按理來說便是名正言順的琏二爺了,可這夫妻淡漠,斷然不可能,剩下的就隻有那位與奶奶糾纏不清的北靜王爺了。
當然,鳳姐兒真要生的話兒,三條腿的蛤蟆好找,但自家奶奶的性情她最為了解,斷然不會自輕自賤,與王爺那一檔子事,更多的是意外。
實話實說,從鳳姐兒說出要生孩子的事兒,平兒就有所猜測,不過她盡力的避諱,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故而才會多此一問。
可如今看來,自家奶奶真如她所想,竟要生一個北靜王爺的孩子。
鳳姐兒看着平兒複雜的玉容,心下也是缭了然,鳳眸閃了閃,說道:“大驚小怪的作甚,無非就是再讓那混賬作踐一回,就當是被狗咬了。
”
所謂“萬事開頭難”,有了第一次,接受起來就容易許多,更别說鳳姐兒已然不是第一次,經過這段時間的沉澱,心态早已然調整。
真要是守節的話,鳳姐兒早就自證清白,又哪來的第二次。
平兒聞言心下頓覺無語,還當被狗咬了,你這是拿王爺當狗呢,再者說了,瞧着奶奶似乎并不排斥被“狗”咬。
貝齒輕咬着粉唇,平兒輕聲道:“奶奶,您可不能犯糊塗啊,要是真有了,二爺那兒怎麼交待。
”
自家奶奶真要是有了,第一個瞞不住的便是賈琏,要是賈琏追究起來,到時瞞都瞞不住,于鳳姐兒是塌天大禍。
“交待,他想要什麼交待。
”
鳳姐兒玉容湛然,狹長的鳳眸饒有興緻的打量着素手指甲上的嫣紅,冷哼一聲,不屑道:“姑奶奶直說了,他連個屁都不敢放。
”
且不說事關北靜王爺,賈琏不敢聲張,便是他們一丘之貉的,賈琏幫着瞞還來不及,又怎麼會追究。
平兒美眸閃了閃,平兒語重心長的說道:“奶奶,這事關乎賈家的血脈,您可不能糊塗。
”
與王爺的荒唐事,以琏二爺的性情,估摸着十有八九就和奶奶的不差,連屁都不敢放,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罷了,但要是弄出個孩子來,那可就是大事了,尤其是賈琏是長房一脈的嫡子,事關爵位,不可能視若無睹。
鳳姐兒聽見平兒如此鄭重,心下也是了然,無所謂的說道:“放心好了,姑奶奶雖然看不上那混賬東西,但也不會黑心的混淆賈家血脈,那爵位該是賈家的還就是賈家的,姑奶奶我不稀罕。
”
誠然,鳳姐兒與賈琏心生龌龊,但賈母那兒對她可不差,她再怎麼黑心,也不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平兒聞言心下一動,問道:“那奶奶何苦來哉。
”
原以為鳳姐兒是不甘心,想要來一招偷天換日,不曾想居然隻是單純的生一個孩子,既如此的,作甚要這麼大費周章的。
鳳姐兒聞言默然幾許,鳳眸打量了平兒兩眼,想了想,直言相告道:咱們這些後宅的女子,總歸是要有依靠的,說句大不敬的,一旦老祖宗不在了,憑那位二爺的态度,我的日子想來不好過,生下一個孩子,一來是确保有靠山,二來也是能傍身,不求什麼爵位,得了一份家産,也不至于寄人籬下的讓人欺負。
”
說着,鳳姐兒幽幽道:“珠大嫂子那兒,你又不是不知道,瞧着風光,實際上就更個外人似的,她有孩子都這麼辛苦,日後我豈不是更難。
”
對于此事,鳳姐兒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那柳姨娘成勢已然是不可避免,那麼她就得計劃好退路。
至于王爺的承諾.憑他那兩次的無情作踐,鳳姐兒怎麼可能會相信,既然自己人都給了,索性将利益最大化。
這時候的鳳姐兒恢複了精明,不想吃虧。
平兒聞言默然不語,她這會兒倒是明白了鳳姐兒的心思來。
其實以鳳姐兒的好強來說,這種平常的日子不是她所追求的,隻是形勢比人強,不得不讓鳳姐兒退而求其次,有如此想法,也是迫不得已。
抿了抿粉唇,平兒歎氣道:“就算奶奶有這個心,王爺也不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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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兩次的事兒平兒又不是不知道,每回王爺都讓奶奶吃避子湯的,那都是她經辦的事兒,由此可見王爺并不願讓奶奶生孩子。
說着,平兒美眸瞪圓了來,訝異道:“奶奶,您不會是打算偷着萬萬不可,奶奶可不能做糊塗事。
”
鳳姐兒該不會是打算偷偷生吧,挾子自重?若真如此,萬一引得王爺不喜,奶奶沒好果子吃。
說到底,自家奶奶是覺得能拿捏住王爺,自以為精明。
鳳姐兒明豔的玉頰勾勒出一抹淺笑,悠悠道:“姑奶奶我可不會犯糊塗,放心,姑奶奶會想法子讓那忘八羔子同意的。
”
爺們嗎,不就是圖那一下子,滿足了他,剩下的還不好商量?
“奶奶這麼有信心?”
平兒俏臉略顯詫異的問了起來,眉眼間帶着幾許狐疑,需知自家奶奶在王爺面前一向都是伏低做小的份兒,想拿捏王爺,怕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會兒,平兒心下都忍不住的吐糟起來,是誰給奶奶這勇氣的。
鳳姐兒眸光打量着平兒,狹長的鳳眸微微眯了起來,明豔的玉容淺笑,說道:“姑奶奶有沒有信心,得看你這小蹄子盡不盡心。
”
平兒心下一頓,彎彎的秀眉下,那雙明眸閃了閃,不自然的問道:“奶奶這話是什麼意思,與奴婢有什麼幹系。
”
“呵呵。
”
鳳姐兒輕笑一聲,玉顔上滿是精明之色,說道:“你這小蹄子還跟姑奶奶我打馬虎眼,怎得,那一口的,把你這小浪蹄子都心都化了。
”
平兒俏臉一紅,頓覺心驚肉跳的,羞惱道:“奶奶說什麼瘋話。
”
什麼一口的,她那可是保全奶奶。
鳳姐兒兩彎吊梢眉挑了挑,似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罵道:“你讓那忘八羔子欺負了,難不成還想着吃下這悶虧。
”
平兒聞言玉顔酡紅,微微垂着螓首,兩彎長長的眼睫斂了斂,默然不語。
鳳姐兒所說的悶虧,平兒自是明白,隻是她一個丫鬟的,吃也就吃了,哪裡有什麼資格胡思亂想的。
不過說起這事來,平兒也是心思莫名的,那時她就想着保全奶奶,一時頭腦發熱便湊了上前,心驚肉跳的一幕,到現在平兒都難以忘懷的,
瞧着平兒這沒出息的模樣,鳳姐兒心下無奈,這丫頭就是死心眼了,沒點腦子。
抿了抿粉唇,鳳姐兒開口道:“那忘八羔子什麼心思,姑奶奶還是摸準了一點,瞧着對你頗為上心的,别浪費了這個機會。
”
那日平兒這麼一撲,水溶就偃旗息鼓了,而且對待平兒的态度也頗為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