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怨一兩句,雖心裡不舍,但她也不是不明事理。
正說着呢,屋外便傳來一陣聲響,隻見鴛鴦拉着金文翔媳婦,徑直到賈母跟前跪下,這一幕,讓衆人有些面面相觑起來。
這是鬧什麼幺蛾子哩。
鴛鴦瞧見堂上的水溶,芳心一震,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鴛鴦便一邊哭着,一邊說道:“老太太,昨兒個大太太來找我,給大老爺保媒,要娶我做小老婆,我不依,大老爺越興說我戀着寶玉和琏二爺,不然要等着往外聘,還命哥哥嫂子來逼我,放話兒說,我到天上,這一輩子也跳不出他的手心。
”
說話間,早就已經猜測不對的鳳姐兒趁衆人的注意力在鴛鴦身上,便踱步躲在了王夫人身後,怕待會賈母怒起來牽扯自個。
果然,這位爺來準沒好事。
而邢夫人面色煞白,心中不由的忐忑起來。
水溶這會兒也回過味了,凝眸看着一臉悲切的鴛鴦,心下了然,這是要鬧“鴛鴦女誓絕鴛鴦偶”了。
其實水溶早先就承諾過鴛鴦,但凡鴛鴦拿他堵賈赦,也不至于如此。
不過他也明白鴛鴦的用意,若鴛鴦真把他承諾的事情說了出去,自身是能保全不錯,但多多少少會損傷一些水溶的聲譽。
計較起來,鴛鴦這份品性,真真是愈發令人欣賞。
此時,賈母面色已然沉了下來,質問道:“真有這樣沒有天理良心的事。
”
好家夥的,逼人逼到她身邊來了,這是沒把她放在眼裡啊!
鴛鴦聞言,垂着螓首哭泣起來,并未與原着一般堅定的表态,畢竟她心裡是有圖别的想法,言行不一的,不是她做人的标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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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情形,賈母豈能不知鴛鴦所說不假,當即氣得渾身亂顫,大罵道:“我通共剩了這麼一個可靠的人,他們還要來算計!”
且不說滿府有不少容貌好的丫頭,外邊随意買幾個也不會差了去,怎得偏偏就逼她最為倚重的大丫頭,有好色心不假,心裡藏着奸也不假。
做兒子的算計母親,當真是好樣的。
思及此處,賈母心中怒火愈盛,瞥了一眼身側的王夫人,冷聲道:“你們原來都是哄我的,外頭孝敬,暗地裡盤算我,有好東西也來要,有好人也來要,剩了這麼個毛丫頭,見我待她好了,你們自然氣不過,弄開了她,好擺弄我!”
王夫人見賈母牽扯到她頭上來了,也不敢多言,忙站起來聽訓。
至于其他人,例如尤氏、邢夫人、鳳姐兒皆然不敢還言,便是賈政,也是沉着臉不發一言。
緩了一會兒,水溶這個局外人輕聲開口道:“老太君,這事我也聽了個大概,想來是大房那邊要收人,嶽母這兒怎會知道。
”
賈母聞言,回來神來笑道:“可見我是老糊塗了,王爺别笑話老身,你這個嶽母她極孝順老身,不像我那大太太一味怕老爺,婆婆跟前不過應景兒,可是委屈了她。
”
王夫人見女婿解難,心下微微一緩,到底是半個兒的,向着她。
水溶聞言笑而不語,他知道王夫人并未參與此事,顯然是受到賈母的遷怒,委屈的嶽母被當面啐臉,做女婿的難道置若罔聞?
賈母緩過勁來,蒼老的面容透着幾許疲憊之色,歎氣道:“鬧出這麼個事來,讓王爺見笑了。
”
近段時間來,賈家就沒安穩過,盡讓人看笑話,實話實說,真真是心累。
水溶垂眸看了一眼堂下跪着啜泣的鴛鴦,梨花帶雨的面容透着幾許破碎之感,頗惹得人憐惜,笑道:“倒也不是笑話,瞧瞧老太君身邊調教的人,個個都跟水蔥兒似的,怎麼怨得人要。
”
鴛鴦聞言,芳心微微顫,啜泣聲都停止了,有些不知所措起來:“王爺這不是想要與老太太讨她吧!”
賈母聽見水溶打趣的話語,不禁樂了樂,說道:“哦...這倒是老身的不是了,這樣,若是王爺瞧的上眼,瞧中哪個,老身也不要了,與了王爺去。
”
水溶聞言笑了笑,反問道:“老太君舍得?”
這話一出,賈母心下微微一怔,渾濁的目光閃過一抹異色,原以為是打趣的話,可聽王爺這意思,是真的有所心動啊!
垂眸看了一眼堂下的鴛鴦,賈母笑着說道:“王爺能瞧上是她們的福氣,有什麼舍不舍得的。
”
水溶言語中帶着打趣的意味,笑道:“可别,都是老太君一手調教的,用的順當,我若是真要了去,回頭元春那兒可不得給我甩臉子看。
”
他倒是有直接開口讨要鴛鴦的意思,隻是現下這種情況,讨要起來,打了賈赦的臉面,倒是讓鴛鴦難做人了。
況且以賈母的精明,會聽不出水溶的言外之意?左右人兒在那,煮熟的鴨子還能跑了去。
有時候,你隻要稍稍表露出一些心思,下面的人自然就知道該如何去做,犯不着打直球的落人臉面。
賈母若有所思的看了水溶一眼,倒也沒說什麼。
王夫人也品出了一番潛藏的意味在,打量了一眼鴛鴦,笑道:“王爺這話說的,大丫頭素來溫婉大方,豈會與王爺計較。
”
鴛鴦是個懂事的丫頭,王爺既然看中,得想個法子勸勸老太太,送到元春身邊,既添了一份助力,又襯了王爺的心意,何樂而不為呢!
水溶點了點螓首,自家媳婦自家能不知道,元春的确是溫良的性子,事事以夫君為主,别說甩臉子什麼的,就是水溶當面甩她幾鞭,都是“軟糯”的受着。
鴛鴦的事罷,尤氏等人便扶着鴛鴦回屋去了,而水溶與賈母、王夫人、賈政閑聊幾句後,便托故朝東府小宅院走去。
甄畫屋裡。
懷着身子的人兒乏力,這會子的甄畫隆着小腹倚在軟塌之上,有些昏昏欲睡的,眉眼間盡是慵懶之色。
“王爺過來了。
”外間傳來丫鬟的聲音,頓時讓甄畫神情一震,芳心滿是歡喜。
不大一會兒,水溶舉步而入,擡眸看向倚在軟塌上的麗人,輕聲道:“畫兒。
”
甄畫心兒一顫,瑩潤的明眸含情的看向少年,吳侬軟語的聲音中見着雀躍,說道:“表哥,你來了。
”
表哥又來看她了,可見表哥心裡一直挂念着她。
水溶移步近前,伸手拉過甄畫的纖纖玉手,語氣溫和道:“過來看看畫兒,不知畫兒可有想着表哥?”
甄畫聞言心中甜蜜,豐潤的臉蛋兒浮上一抹紅暈,擡着泛着晶瑩的明眸看向少年,輕抿着粉唇,軟膩道:“日思夜想哩。
”
可不想嗎,想的都....
水溶會心一笑,伸手捏了捏麗人嬌媚的臉蛋兒,笑道:“那表哥來伺候表妹。
”
原就是念着甄畫這時候多愁善感的,故而特意排憂解難,水溶倒也沒有忸怩,便攀上了一對兒酥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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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畫玉頰粉嫩,垂眸瞧着伏在自個身上的少年,眉眼間透着一絲嗔怪,這人,每回都要搶着吃上兩口,就這般的貪吃?
不過甄畫倒也沒說什麼,原就是兩人偷偷摸摸的,能得一時之歡已然足夠,總好過獨守空房,故而每時每刻都不能浪費了去。
不大一會兒,甄畫見少年躺在她身後,心兒顫動,抿唇道:“表哥,畫兒近來腰兒有些酸,表哥可得仔細些。
”
貪歡歸貪歡,但還是肚皮子要緊。
水溶聞言蹙了蹙眉,目光落在甄畫愈發漸顯的小腹,心下也是了然,挺着個肚皮,能不腰酸?
沉吟一聲,水溶忽而道:“驚蟄,進來。
”
屋外守着的驚蟄聽見聲響,垂着螓首走了進來,聲音中帶着幾許顫抖,道:“王爺有什麼吩咐?”
她是知道姑娘與王爺的事兒,故而從王爺進了屋,便打發了守在外面的丫鬟婆子,自個親自放風。
水溶開口道:“過來扶着些畫兒。
”
驚蟄聞言芳心劇顫,瑩潤的柳眸瞪圓了去,還以為王爺喊她有什麼要緊事,原是扶着姑娘,這....倒也是要緊事兒。
咬了咬粉唇,驚蟄緩步近前。
這邊,尤氏安撫了一陣子鴛鴦,便朝着小宅院走去,想着去見見畫兒,看是否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便朝甄畫的院子走去。
剛進院落,見無人守着,心下帶着幾許疑惑,想着許是甄畫需要靜養,便打發了去,索性沒放在心上,徑直朝廂房走去。
正欲挑簾之際,忽聽裡間傳來“呀”的一聲,讓尤氏吓的頓了頓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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